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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皇后的心火噌一下窜了起来。这个扶不上墙的丫头!
又给她一次机会,这次声音放得更低:“汐云!”
汐云却委屈声辩:“母后!”一边喊,一边瘪了嘴,竟是一副欲哭的模样:“您可是我的母后,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呢!”
魏皇后猛地拔高音调,压住了她的声音:“什么外人!这是你的三嫂!”说完又谆谆善诱地开导她:“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做错了,赶快向北离公主道歉!”
汐云鼓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就是不松口:“不!我凭什么向她道歉,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懂分寸,不知轻重了。
魏皇后好脸色给尽,已然没了耐心:“汐云,你再胡闹的话,就给我回你的芷云宫待着,晚上的宫宴你也不要参加了!”
这样一威胁,果然起了效果。
汐云立刻显得老实不少,却仍旧愤愤不平地嘟囔:“明明我说的全是实话,为什么你们人人都帮着这个女人。”
这话恰好被秋烟离听到。
她冷冷地扬了唇角,分明是笑得模样,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汐云公主,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我不和你计较,不是怕你,而是因为,一来,今天是除夕,又是陛下的寿辰,这样大好的日子,我不想图惹事端。二来我念及你年纪比我小,偶有不懂事的时候,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打算让你认个错就放过你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太行了。”
这样说着,她缓缓踱到汐云面前。
汐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戒备地看着她一点点靠近自己,虽然表面强作镇定,但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惧。
秋烟离抬手替她整了整衣襟,在她下意识地一个寒噤里,漠然启唇:“你说我是个祸害对吗?没错,我承认,我是个祸害,可你也别忘了,正是我这个祸害,救了你的命。对救命恩人,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反而处处为难,处处挑衅,你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
汐云攥紧了拳头,想要开口反驳,喉咙却像被一双大手死死掐住,张了两下嘴,全没发出任何声音。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她继续嘴硬,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早已都成了无数个破碎的音节:“那……那又如何?我当时就说过,想要什么赏赐,随便你提,我都可以满足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秋烟离嗤然一笑:“照你这么说,我费尽千辛万苦救了你xing命,然后你跑到我面前来趾高气昂的说要给我赏赐,我还必须要千恩万谢的接着了?”
她的笑容太过刺耳,以至于汐云在听到后,迅速涨红了脸,面色百变。
但这还不是全部,因为她下面的话,更像是在汐云胸腔里点了一把火,差点气炸了她。
她是这样说的:“说句不好听的吧,公主你是身份高贵没错,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庶出,而北离我,好歹也是真真正正嫡出的王女。你认为,我见得珍宝,就会比你少吗?实话告诉你,你那些所谓赏赐,我压根看不上眼,所以,麻烦你收起你那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去找别人耍你的公主威风,在我这里,你那套,没有用!”
“你!”汐云自己挑的头,却连本儿都没有捞回来,情急下已顾不上许多,张嘴便要破口大骂:“你这个……”
魏皇后断然将她呵住:“汐云,够了!”
“母后!”汐云不可置信的看着高位上的魏皇后。
往常这种情况,她就算不帮她,最起码也不会阻拦她。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真想帮着这个外人来对付她吗?
委屈加上气恼,汐云脑中冒出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但实际上,那些旁观者们看得非常明白。
魏皇后此举只是想息事宁人而已。
有人分析,可能是因为上次中毒的事情,魏皇后冤枉了秋烟离,心有愧疚,所以才会对她如此纵容。
也有人觉得,魏皇后是不想让事情闹大,怎么说今天也是除夕,又是元起庸的四十岁整寿,若出了差错,回头这个管治不力的罪名还是要落到她这个皇后身上,所以尽快了结此事,才是正道。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这场交锋进行到这里,明显汐云公主是不可能再从中讨到任何好处了。
在场的人谁不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眼见汐云公主将要落败,平日跟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人,连忙上前去劝阻,好说歹说才将她拉回位子上。
好不容易将她安抚好,大家抬头往外一看,不知不觉间,太阳竟已经走到正中央了。
人们想看的好戏,也都如愿看了。
事实证明,这个北离公主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少人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离她远远的,就算不能靠近,也千万不可以招惹。
到此,由汐云公主挑起的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从一大早折腾到现在,每个人都累了。
魏皇后给女眷们安排了用膳和休息的厢房,大家各自用膳之后,下午可以自由活动,到宫宴开始的时候,自然有人领她们过去。
一些人拉着汐云,连哄带劝地把她带走了。
秋烟离故意留在后面,趁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她的的空当,和魏皇后对看一眼。
魏皇后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始终那样平淡而不起波澜,与其说在故作镇定,不如说是更像在掩饰些什么。
秋烟离看破没有说破,笑靥浅浅向她俯身施了一礼,便和千羽一起走出殿外。
用过午膳后,其他的夫人小姐们要么凑在一起嗑嗑瓜子,聊聊张家长李家短的闲天,要么稍作休息,为晚上的宴席养精蓄锐。
秋烟离和千羽既没有兴趣参与到她们的小群体里面去,也不想荒废过这个美好而悠闲的下午,便双双留在房里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