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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现在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母妃都不让我过去和父皇说话……”傲娇萝莉单手托着下巴,坐在李钰对面,无聊的捡着棋盘上的棋子,喃喃道:“今天本来想找父皇下棋的,要是故意输给他几盘,说不定父皇就会高兴了……”
李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知道让棋了,我们的寿宁现在也长大了……”
以前李钰这样摸着她脑袋的时候,她总会眯着眼睛,俏脸带笑,露出嘴角的酒窝,像一只慵懒的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于这个动作,开始变的有些抗拒。
“刚才那一局棋,我也让了先生好几手呢,要不然,很早以前我就赢了……”
她挺了挺胸脯,有些骄傲的说道:“而且,不是现在才长大,人家早就长大了,马上就十五岁了呢!”
十五岁的傲娇萝莉,好像已经不能再被称为小姑娘了,李钰仔细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之前她脸上那一丝婴儿肥,如今竟是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到了。
她满心欢喜的看着李钰,摇着他的胳膊说道:“先生,我现在长大了,能喝和皇姐一样的汤了吗?”
李钰怔了怔,低头看着她问道:“你要喝那种汤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皇姐能喝,人家自然也能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红着脸说道:“而且,人家都问过宫里的嬷嬷了……”
为小环和如意熬汤是出于家人的体贴,给长公主喝汤是出于朋友的关怀,让傲娇萝莉喝汤,那就是心怀不轨的禽兽了,没等他想出一个理由将此事糊弄过去,李家下人来报,有客来访。
这实在是一位让人意外的客人。
秦和踏进堂内,躬身行礼:“见过李大人。”
吴二垂着头,从后方走过来,默默的站在李钰身后。
李钰伸出手,说道:“坐。”
秦和坐下之后,目光望向了那位气质非凡,在棋盘上无聊拨弄着的少女。
李钰介绍道:“这位是寿宁公主。”
已经坐下的秦和又猛地站起来,恭敬道:“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免礼……”傲娇萝莉挥了挥手,她不喜欢这些人见了她就要没完没了的行礼,她还等着这个人走了以后,再和先生说说喝汤的事情呢。
李钰端起茶杯,对秦和微微示意,问道:“不知秦五爷今日来这里,所为何事?”
“秦和当不得李大人五爷之称。”秦五爷坐定之后,摇了摇头,又道:“李大人这些日子,在查秦家的案子,不知可有收获?”
李钰放下茶杯,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五爷觉得,这句话你问起来合适吗?”
“李大人慧眼,若是秦家真的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想必瞒不过李大人。”秦和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有时候,除了结果,过程同样重要。”
秦五爷从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放在桌上,说道:“秦家依附崔家,依附蜀王,这些年瞒着家父,暗中做了不少事情,都在这上面了……”
他重新坐回去之后,又道:“李大人所查的女子失踪案,牵扯到的,不仅仅是秦家,此案一直由我那位不成器的侄子暗中谋划,只可惜,他虽然不成器,但也是难得的硬骨头,请恕秦某无能为力。”
李钰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才问道:“秦余还活着吗?”
秦和点了点头,“活着。”
李钰抿了一口茶水,这才竖起拇指,称赞道:“秦五爷,当真好手段。”
秦和只是谦虚的拱了拱手,“论手段,秦某差李大人甚远。”
两个人面对面的这么互相夸,显得有些不要脸,李钰看了看他,问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送这些?”
秦和摇了摇头,说道:“还想提醒李大人,此案牵扯甚大,一旦深查,怕是会引动小半个京都,小心为上。”
李钰面露苦恼:“那怎么办,我肯定是斗不过半个京都的,要不,还是不查了,到时候去陛下那里领罚算了……”
“------”
秦和低下头,很快又抬起来,看着一旁的棋盘,说道:“压强不压弱,拿掉他们几颗最重要的棋子,也能让他们满盘皆输。”
李钰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五爷也会下棋吗?”
这个弯拐的不可谓不大,秦和略一回神,点头道:“略懂。”
在她找到的能够和她对弈的人当中,傲娇萝莉已经没有敌手,李钰将黑棋递给秦和,又看着傲娇萝莉说道:“赢了他,想喝多少汤就喝多少。”
傲娇萝莉眼前一亮,激动的问道:“真的?”
李钰点了点头,“先生什么时候骗过你?”
“拉钩!”
和李钰确认过之后,傲娇萝莉看着秦和,催促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下棋!”
秦和低下头,说道:“草民何等身份,怎敢和公主对弈……”
傲娇萝莉双手叉腰,小母鸡一般,故作凶恶道:“让你下你就下,这是命令!”
秦和看了李钰一眼,只能坐过来。
下了十几手之后,傲娇萝莉便皱起了好看的鼻子,不满道:“赢也要赢得堂堂正正,我不需要你让我,你再故意让我,我就让父皇打你板子!”
秦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是浮现出一丝惊色,点头道:“草民遵旨。”
李钰虽然也调查过这位秦家五爷,但知道他棋艺厉害,还是从宁王一句看似无意的话语中得知的。
傲娇萝莉不缺天赋,缺的是时间和经验的积累,要论棋艺,真要和这些老狐狸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没多久,她的秀眉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秦和落下一颗棋子,站起身,拱手道:“殿下,承让了。”
傲娇萝莉小脸上浮现出苦恼之色,输了棋,就不能喝到先生亲手熬的汤了,她瞪了对面之人一眼,这个男人真可恶,自己还是小孩子,他就不知道让让自己吗?
“得意什么啊!”她撇了撇嘴,将棋盘上几个关键位置的黑棋拿掉,放上了自己的白棋,得意道:“现在是我赢了!”
秦和张了张嘴,傲娇萝莉立刻道:“不许说话,再说话,我让父皇打你板子!”
李钰看着秦和,笑道:“抱歉,我们家下棋,是这么下的。”
傲娇萝莉满心欢喜,因为先生刚才说了“我们家”……
秦和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李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同样露出了笑容,将桌上那本册子收回来,躬身道:“是我输了,殿下,李大人,秦某告辞。”
“先生,我赢啦!”傲娇萝莉转头看着他,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厨房里面,李钰帮傲娇萝莉熬着汤,顺手扯了一只鸡腿递给站在门外,一脸幽怨的邋遢老者。
邋遢老者瞥了他一眼:“没胃口。”
“算了算了,那东西……,给你就是了。”李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他,说道:“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去柳盟找吕洛,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徐老要求的。”
邋遢老者接过之后,翻了翻,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又转头走回来,夺过李钰手中的鸡腿,下一刻,身影陡然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