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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焰顾左言他:“对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不是发了一张照片?”
“我只是想给陈姐琳姐她们报个平安。”江白焰道,“范秘书说,琳姐给集团那边打电话了,一旦董事长病重的消息传出去,集团股票要跌,这才让我发了个朋友圈。”
简静道:“有图就够了。”
江白焰龇牙:“这也太厉害了。”
并不。但简静故意不澄清,吓唬他:“所以,你做了什么坏事,早点坦白,被我查出来……呵,”她冷笑,“我会去监狱看你的。”
“家属探监……疼!”江白焰捧住被掐的脸颊,投降,“好好,我说。”
他思索好一会儿,才道:“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董事长会怎么做,虽然大家都说,他不会亏待我们每个人,可不亏待是什么意思?董事长这么有钱,给我们每人发10亿,我们就能很舒服地过日子了,但10亿真的够吗?”
“对普通人来说,别说10亿,1亿就是很多很多钱了,可江家人谁不知道董事长有那么多钱,不会有人因为拿到10亿就心满意足。”
此时此刻,江白焰终于流露出了久经世故的悲观,他非常肯定地说:“不出手是10亿,出手了,也许是100亿200亿500亿,谁都有动手的理由。”
“反正,他就要死了。”他阴暗地猜测,“说不定还觉得结束了他的痛苦,做好事呢。”
简静微微点头:“我想,你父亲应该也料到了这一点。”
江白焰:“所以才有那条古怪的要求?”
“显而易见,他预想到了可能会有人对自己下手。”简静吃光了意大利面,满足地拧开一瓶苏打水,慢慢喝,“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江白焰支头,懒洋洋道:“反正我猜不透董事长的心思。”
简静笑了:“这起案子的关键,就在‘心思’上。”
“我以为破案要讲证据。”江白焰掰手指,“就像你写过的,机关的痕迹、血迹的分布方式、尸骨的中毒痕迹,或者时间的诡计什么的。”
“通常是这样的,但现场已经被破坏了,董事长本来就在注射吗-啡,损失也远远不到致死量。”简静捏住后颈的肌肉,舒展筋骨,“昨晚,哦,应该是前天晚上,11点前应该没人动手,11点后发生了什么,才是关键。”
他道:“没人会承认11点后去过。”
“是的。”她平静道,“可问题是,应该不止一个人去过。”
“这就是破局的关键。”简静瞥过眸光,笑道,“11点后,你去过吗?”
“没。”江白焰慢吞吞道,“但我看到一个人进去了。”
次晨,简静早早起来,问保姆其他人的行踪。
保姆说:“老大去接孩子了,老二和律师很早就出了门,老三和老小都还没起来呢,老板娘也在。”
她对众人的称呼很随意,简静便问:“你在江家做了很多年了吧?”
“好多年了。”保姆五十出头,头发白了一半,人却干练,精精神神的,“我以前在老宅那边,后来做不动了,老板就叫我到这边来管,也是照顾我。”
简静和她拉家常:“江莲小姐有孩子了?”
保姆说:“对呀,小囡在上初中,成绩好人也乖,老板以前最疼她了。”
“小囡和江雪的岁数差不多吧,能说到一起吗?”
“老大不喜欢老小,小囡和老小很少碰见。”保姆摇摇头,“大户人家,说不清楚的。”
简静一脸赞同,而后夸奖她手艺好,熬得粥香又糯。
保姆愈发高兴,和大多数老人家一样,她在江家虽然衣食无忧,工作清闲,却很少有人愿意听她长篇大论的讲话。
老板已经去世,她很乐意多讲一点:“老板人很大方,过年过节都有红包,对我们这种人是没什么不好的了,但对小孩太严了,唉,也是钱太多,怕死了以后小孩不争气,败掉家业。”
“可我听说,江莲小姐很能干,董事长也不满意她吗?”
“老板不喜欢她找的男人。”保姆神秘地说,“说他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眼睛盯得都是钱,老大精明了一辈子,被那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简静恍然大悟:“他怕家产被那个男人骗去?”
保姆点点头,耳语说:“本来老板说让小囡姓江,结果老大昏了头,非说那边就他一个儿子,以后再生一个姓江,结果忙得来,二胎影子都没用,老板骂她好几次了。”
“那老二呢?江麒结婚了没?”
保姆长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他不想结婚?”简静试探地问,“还是说……”
保姆痛心又难过:“老二样样都好,从小就懂事,没想到偏偏是他。”
简静心中一动:“他不喜欢女人?”
保姆艰难地点了点头。她观念传统,比不结婚更让她难以接受的,自然是压根不喜欢异性:“我记得前几年吧,当时我还在老家做,老二说要去美国和一个男人结婚,把他爸气得放狠话,说敢去就不当他是江家的人。”
“然后呢?”
“老二倔啊,死活不肯和人分手,谁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后来和个女人跑了。”保姆同仇敌忾,“老二以后就再也没说过结婚,现在女朋友没有,别的也不找,我看了都替他着急。”
“可不是么。”简静陪着无意义地感慨了会儿,话锋一转,“老三呢?”
保姆无奈:“他喜欢演戏的小明星,要是正儿八经结婚也就算了,玩来玩去,没个定性,一会儿买飞机,一会儿要投资,就知道问他爸要钱。”
她又是一叹,摇摇头:“老板也难。”
简静记下,问:“老小呢。”
“宠得很。”保姆就三个字,“老来女啊,不一样的。”
简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江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