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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嫣本来是有一点生气，可是听着听着，她的表情柔和下来。她张了张，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哼，你咒我早死。”
俞嫣轻轻推姜峥的手，嗡声：“晚上才行。”
赵琼哈哈大笑。
今日去见舅舅时，见舅舅脸上带着病态还要劳心处理政务，俞嫣有些心疼，便答应明日给舅舅熬药膳汤。
“好好回答。”姜峥轻点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更要很好地生活下去。”
圣上也知俞嫣以前从不下厨，听说她要学做汤，用期待的语气说等着她的手艺。
最近两日父皇为什么召见了赵琉多次？听说还训斥了赵琉，甚至赵琉让父皇动了怒。
姜峥和俞嫣到家时正是用午膳的时辰，两个人用过午膳又紧挨着挤在窗下软塌午睡。
下午，俞嫣又去了厨房，跟厨子学厨艺。
好长好长的一阵沉默之后，俞嫣有了动作。姜峥睁开眼，看见她抬起一只手递过来。她纤细的指微蜷在手心，只小手指轻翘。
俞嫣拧巴着眉头：“怎么还能这么算呢？”
小林子压下心中惊骇，禀：“圣上被气得咳血，又几次三番召来四殿下训斥。”
“你……真的保证？”
“你在干什么！”俞嫣几乎是叫出来。
赵琼心口怦怦跳着。他真的有些等不及坐上龙椅。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可他已经委曲求全地等了太久太久。
姜峥将手搭在俞嫣的后颈，将她的脸轻推到前面，亲一口。
想通的顺畅感没多久，赵琼慢慢收了笑，皱起眉，突然陷入了危机感。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胡思乱想了？”俞嫣一本正经地给自己找理由，“这也不算胡思乱想，这叫理性分析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就不能好好回答吗？”
“我才不信。”俞嫣摇头。
赵琼突然脊背生寒。
有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小林子赶忙迎出去，两个人交头接耳一番，小林子瞬间变了脸色。他赶忙快步进来。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酿酿长命百岁。”
俞嫣眸中浮现一丝慌乱，立马否认：“你胡说什么！”
姜峥笑笑继续说：“因为要承载着酿酿的生命一起活下去，照顾酿酿的父母，帮扶酿酿的兄弟、朋友，替你去完成你未完成的事情。这样将来九泉之下才有颜面见你，才敢和你一起相约厮守下一生。”
四殿下正是赵琉。因为猜出赵琉不过是一个幌子，赵琼已经不怎么上心，随口问：“怎么了？”
俞嫣立马变了脸，几乎要骂人了。
“我知道了！”赵琼笑了。
第二天，俞嫣迷迷糊糊被扰醒。她人还未彻底醒过来，已经下意识地一会儿推、一会儿拉被子。半睡半醒间，俞嫣还以为自己尿床了。她吓了一跳，瞬间惊醒坐起身。
赵琉、赵珍血脉关系，他从未放在眼里。老六、老七年纪太小，能不能健康长大都是未知数，他也没放在眼里。
那样一个满肚子心眼的人，怎么会突然傻了？
姜峥浅笑。小姑娘家总是有些可爱的胡思乱想，顺着她和她一起胡思乱想，倒也算……另类的趣味。
他再一次认真承诺：“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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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焦灼起来。一直到他回到东宫，他心里的焦灼和寒意都没有消去。
姜峥望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慨然道：“我不是都已经为夫人守了二十三年？再多一两个二十三年也没什么。”
宫中。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赵琼正烦，不由怒言。
姜峥哑然。分明是她先假设，分明是她逼他陪她假设，如今得了满意的答案，竟要反咬一口。这可真是——可爱死了。
退红和窃蓝相视一笑，又同时好笑地摇摇头。她们两个不太懂两位主子为什么有宽敞的床榻不睡，非要挤在一张不算宽敞的软塌上。
小林子急忙禀：“您派去盯着四殿下的人送回了消息。”
明明才天亮，他已期待天黑。
可她却把脸偏到了一旁，被戳穿的心虚不言而喻。
姜峥抬首望过来，动作自然地用指背缓慢抹去唇上的湿。他用温和又寻常的语气问：“把你扰醒了？”
那他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再嫁祸给赵琉？
退红也笑：“这就是新婚小夫妻，就喜欢挨着、挤着。”
“我得起了。”俞嫣将要坐起身，姜峥手臂压在她身上，没让她起。
他烦躁地坐下端起茶杯来喝茶。
父皇如果还能活十年……
眼前浮现姜峥蹲下来和六皇子说话的那一幕，赵琼的脚步忽然一顿，脑中豁然开朗。
姜峥迟疑了一下，知道俞嫣今日要进宫送汤。
可是他眼前浮现六皇子刚刚在花园里奔跑的样子，那孩子在慢慢长大。
姜峥沉默了一息，突然轻笑了一声，他不答，反而是温声问：“酿酿，你这几天晚上是故意躲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