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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庙背靠青葱树木,面朝连绵群山,面积不是很大,人流量也不多。
刘钰和张静屏声静气抬脚踏入寺庙之中,似乎立刻感受到青灯古佛,心无杂念,绿苔淡影。
各自屈膝跪上一片软垫,闭上双眼,合十双手,拜了又拜,
刘钰许愿,希望张静未来过得幸福平安。
不是“小姑娘”,是庄重正式的“张静”。
不是“希望刘钰和张静岁岁年年不分离”,而是“希望张静未来过得幸福平安”。
睁开双眼,似乎可以看见佛像在朝他微笑着点头。
祈愿完毕,张静和刘钰到一旁的木质长椅上休息。头顶是一颗枯树,即便是十月金秋,也无或翠绿或金黄的树叶可落。据当地人说,这棵树已经有了百年的生长历史。
张静这会儿有点沉默,握住刘钰的手,手心传来汗水湿热的触感,她没松手。
对面就是老板娘提到的“姻缘桥”。十几米长的桥上,两边都绑满了红结,还有情侣在打卡拍照。
刘钰说“小张,你看人这么多,我们不去了,把机会留给那些还没结婚的情侣,我们就不凑热闹了。休息一会儿,再四处逛逛,等下山后,时间就差不多了。”
蹩脚的理由。
“你不想跟我求得一生安稳,永不分离,是吗?”是疑问句,应该会带点质问的语气,可是张静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蒲公英,风一吹,就会散落四方。
“我没……”
话还没说完,张静打断他,“刘钰,暴发性心肌炎。”刘钰和她十指相交的手被扣的生疼。
张静抬起头,眼眶瞬间通红,泪水隔空落下,沾湿了刘钰的手背。明明一滴眼泪该是透凉的比午后的阳光更焦灼,烫伤了他的心。他几乎要跳起来,却又抑制住动作,一时间既矛盾又无措,像个被不小心丢到大街上的小孩儿找不到家,但是小孩儿是被不小心弄丢的,父母会回来找他的。
可是刘钰不会没有。
以前他还小,相信命运;可是后来又不信命运,相信自己;到如今却发现,自己也根本无能为力。
“刘钰,你不愿意跟我上姻缘桥,是因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所以不想让我搅合进你弄人的命运去;你背着我偷偷辞了职;你背着我偷偷看新的房子;那天你在车上突然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怎么办’;第二天……第二天我跟你说我被老板骂了,你教我,教我要自信;晚上你自己……自己一个人起床躲进小阳台抽烟,一个人哭;你……你突然要教我做饭;还有期待这次国庆出门”,张静哭的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刘钰,你在算计着,算计着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我。”
震惊于张静居然都知道这些事情的同时,刘钰很心疼,从前所有对张静好的事情,他都愿意做,可如今,到了要分开给她更光明更美好的未来时,他却还是舍不得,是很强烈的舍不得。那个声音在心底来回鼓动着,反复横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跟随你的心”,“跟随你的心”,理智已经几乎镇压不住躁动的心脏。
周围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不时会有人侧目而视,天然的好奇心让过路的行人目光不断聚集。
但是两个人都看不见了。
张静深吸一口气,强自镇静下来,继续说:“我不是要先学会做什么事情,有百分之百的底气把它做的十分优秀才去做,就像当年,我知道你喜欢我之后犹豫了很久。我知道我不会谈恋爱,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人,但是我还是愿意去尝试,去学习,因为我不尝试,我永远学不会。刘钰,这个世界上愿意尝试新的东西的人都是勇敢的人,我也是。你不能永远把我当成小孩儿,我其实已经长大了,你以为我不会照顾人,其实我自己也没把握能不能陪你坚持下去,但是很少有什么事情是在我们尝试之前就十拿九稳的。我也愿意为了你,去试试陪你走完人生的旅程。”
张静凑过去抱住身体僵硬的刘钰,“这一次,我赌你赢。”
两人收拾行李回家了。
小镇上的人送给他们一人一只香囊,是雪滴兰的花香。所以,连陌生人都在祝愿他们拥有光明且充满希望的未来。
张爷爷和张奶奶在临走之前为他们编织了两枚戒指,四四方方的红绳戒指中间是两个人互换的“钰”和“静”字。爷爷奶奶也祝他们幸福。
在假期的末尾一起回了爸妈那儿,但是隐瞒了刘钰生病的事儿。
爸妈很开心,准备了不少刘钰和张静喜欢吃的菜,张静还给爸爸妈妈看了很多旅游时拍下来的照片。爸爸妈妈赞叹着笑。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畅聊。
好像命运之神也无法在此时插进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