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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农民在浇地时,当渠道里决口跑了水的时候,不管春夏秋冬,看守者都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堵住决口,哪怕被泥水弄湿了衣服,哪怕被铁锨伤了脚趾。
在“早知道”面前,“山芋尾巴”时常扮演着浇地看守者的角色,而且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看守者。当场面不好控制的时候,他便挺身而出,三下五除二,决口就被他征服了。
牲口棚的里屋中很快又充满了和谐欢快的气氛。
饲养员听着里屋中的对话和笑声,早就没心思干活了,他将草料给牲口胡乱撒了一遍,就急忙跑进里屋来。
“早知道”发现饲养员走进来,身体不由得向后躲了躲。
刚才,他站在大伙的中间,本来觉得自己鹤立鸡群,没想到显摆不成,却遭到“一根筋”和“二白话”的干扰,遭到“四老怪”和“六不熟”的奚落,幸亏被“山芋尾巴”解了围。否则,他将骑虎难下、无地自容。即使这样,“早知道”的心里也非常窝火,他的脸色气得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在场的爷们儿看到“主人”进来,忙给“主人”让了个座。饲养员毫不客气的挤在了人堆里。
“早知道”也趁机挤在了炕沿上,用三分之一的屁股支撑着自己半坐半站的身体。他瞟了“六不熟”一眼,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便冲着他的后脑勺啐了一口唾沫,随即嚷道:“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可是,娘的,话又说回来了,兴你耍不熟,不兴咱耍不熟。”早知道”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大人不计小人过,擦擦鼻涕给俺一边儿玩儿去!”他伸出右手指向“六不熟”,随即用中指和食指的配合在空中打了个响儿。
“瞧瞧、瞧瞧,什么人呐?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又觉得不划算了。一句话就翻脸了,比翻书翻得还快!”“六不熟”转身看着大家伙,比手画脚的,说:“过去,这些爷们儿对你顺汤顺水的,把你宠坏了!不就是玩笑过了点儿伤了你的自尊心嘛!耍什么横、充什么光棍啊?横什么横,你横也不敢给蝎子对腚!”
“哈哈哈……”
“山芋尾巴”觉得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自己首先点燃的,忙侧过身去拉了“早知道”一把,“算了,算了,屁大的点儿事儿,别扫了大伙儿的兴致!”接着,他又看了“六不熟”一眼,笑嘻嘻的,“哈哈……依俺看呐,这和蝎子对腚的奇迹嘛,真的需要英雄去创造!可在咱这好汉不多的老鸹村,非你去不可呀!”
“哈哈哈……”
“早知道”和“六不熟”见“山芋尾巴”又出来搭和,都知趣地不吱声了,坐在各自的地方安静下来。
大家伙儿发现他俩的“战争”已经彻底避免,马上就唧唧喳喳地发表起各自的议论,争先恐后地插话。有的为了争取说话的机会,推推搡搡,敲敲打打,争得脸红脖子粗。
“早知道”和“六不熟”也都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发表起自己的见解。
屋子里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