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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管付出什么代价，救他总归是要救的。
剜一块骨可能会在渡劫时九死一生，也是后话了。若是能救殷无极而不救，
他当即就得疯给他看。
“你不去管仙门事务，却在这为我苦熬，先生慈悲为怀，在下心领。”殷无极哪怕再不愿，也知晓随着时间的推移，谢衍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而自己内心的欲望也会随之放大。他沙哑着嗓子道：“可您也知晓，我对您抱有非分之想……”
“这无异于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殷无极顿了顿道：“先生陪着我，施舍我些许善意，而我却是个混账，总会想着亲吻您，拥抱您，甚至做些更过分的，欺师灭祖的事情。”他倒是坦然，“在我做下不能被原谅的事情之前……您还是回仙门吧。”
谢衍搁下茶盏，平日高远淡漠的眼睛，此时却凝视着他，陡然笑了。
“你若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殷无极怔了一下。
试什么？
一向聪颖的年轻大魔难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却不料先前高高在上的师尊眉峰斜挑，只是轻飘飘的一瞥，就让他脑子嗡的一下空了，他看着谢衍伸手覆住他的手背，牵引着他搭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上，只是微微一勾，青色外衣从肩上滑落，里衣被扯开一侧，露出些许线条优美的锁骨。
“谢先生——！”
殷无极猛然抽回手，迅速别开眼，只觉自己罪大恶极，简直无可救药。
谢衍笑着摇了摇头，悠然端起茶盏，微微抿一口，道：“嘴上倒是逞强，来真的却又不敢，想找理由赶走我，也不会换个新鲜的借口。”
殷无极侧眸，看着谢衍从容地整理衣襟，把那白皙生光的身体重新藏在衣袍之下。可只是惊鸿一瞥，他却心跳如擂鼓，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谢衍见过他最患得患失的一面，知晓他最深处的恐惧和阴影，听到过他最无助时的求救。他是他一切悲苦的拯救者亦是缔造者，这让谢衍背上最重的因果，成为他完满心境的第一道裂痕。
他的确不能给殷无极任何承诺，哪怕已经分道扬镳，师徒却仍是师徒。
师徒□□，天道不容。
倘若谢衍走出这一步，无异于把自己和殷无极拉下炼狱。从此，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纯粹，连寻常
的陌路人都做不成。
“你听好了，殷别崖。”谢衍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站起身来，看着廊下蒙蒙的细雨，远方魔洲的天空黑云中泛着赤，一切都显得如此冰冷。
“一千年师徒，你以为很短吗？你将这段时光视作全部，又怎么想不到，它于我，亦然是生命的三分之二。”
“你口口声声教我杀了你，舍了你，飞升成仙，得证大道。”
“可云端之上的滋味，若是无人共赏……”他微微阖了阖眼，淡声道：“那也着实太萧索了。”
殷无极不答，只是看着谢衍走到他身侧，神情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修仙之人的生命漫长，哪怕现在是一千年，您再收个听话乖巧的徒弟，只要够聪明，不说一千年，两千年也陪得。等到您踏天门时，顺手捎带上，岂不是能长长久久地陪伴您左右？”
他越说越觉得嫉妒啃噬他的心脏，嘴里都漫着血味，却依然笑着说：“届时，您可不能再收我这种驯不服的野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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