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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和四年,北夷侵扰边疆,薛灵祈自请上阵,一枪挑落敌将首领头颅,一战成名,此后屡建奇功,收复城池四十八座。庆和九年,薛灵祈活捉逃窜多年的刘进,亲手凌迟了乱臣贼子,同年加封侯爵,年仅二十。庆和十一年,南楚土司毁和约,薛灵祈再度披挂上阵,短短两年将南楚打到归顺大齐。
亦是这一年,战功赫赫的定远侯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最终病逝。
心高气傲的少年战神,刀光剑影里杀过来,却倒在阴险手段里。
宁晓芸收回思绪,莫名伸出手想抚平那紧皱的眉头,却又缩回手来,只是给他掖了掖被子。
她绕过屏风,唤了声小满,“去请孙大夫。”
孙大夫顶着满身雨雾赶了过来,进了屋连忙给薛灵祈诊脉。
结束后,孙大夫说:“侯爷暂无大碍,受了些凉,在下开个药方,再开个温补的食疗方子,休息几日便会好起来的。”
薛灵祈中蛊毒的事不可能和她坦白,宁晓芸也知道孙大夫是糊弄她罢了,仍是笑了笑,“有劳大夫。”
“在下瞧您也受了寒凉,这食疗方子您也可以用。将龙眼肉洗净了,一两肉配一钱白糖一钱西洋参粉,炖盅隔水蒸二十个时辰,每日早晚挖一勺冲调吃,补血益气,安神养眠。”孙大夫道。
这方子简单,宁晓芸便记下了。
待送走孙大夫,已是深夜。宁晓芸只觉得头重脚轻,嘱咐小满守着薛灵祈,整个人便歪在了外面的榻上。
薛灵祈清醒过来,已是两日后。
昨夜院中海棠凋零一地,小径已清扫干净,仍有不少花散落草丛间。他莫名想起,那日晨光熹微,一道身影站在海棠树下。
薛灵祈低咳几声,合上窗牗,手心一凉,忽而又想起掌心曾传来的温暖。他手指慢慢收拢,藏进袖中。
“侯爷!”小满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快好生歇着,别受冷……”她念叨不停,将一盅甜粥放在桌上。
薛灵祈蹙眉,“怎端了这个上来?”
小满笑嘻嘻道:“知道爷素来不爱吃甜的,可这是孙大夫特意嘱咐的,搁了勺玉灵膏在里头,最是补血益气。”
“撤下去。”薛灵祈压根没听她说完,推开粥碗。
小满迟疑片刻,道:“那玉灵膏是夫人亲手熬制的,又是剥龙眼肉,又是守着熬,忙活了一整夜,蒸了二十个时辰才得了一小盅呢……您多少尝一口。”
薛灵祈凝眸沉思了一瞬,却是问道:“二十个时辰?”
“您睡了一天两夜,夫人照顾您也染了风寒,昨日还昏沉沉躺着呢,现下又去厨房盯鸡汤了。”小满将粥碗往里推了推。
薛灵祈静静地听着,幽深的眸子毫无波澜。他沉默不语,只是手里瓷勺捏得有些紧。
一只黑绒团子“喵呜”叫着爬上了薛灵祈的腿,乖巧缩进他怀里。薛灵祈摸了摸猫,眸光深敛。
良久,他抿了下唇,眼眸低垂下去,慢慢喝了一口甜粥。
“还不快去喊她回来?”他突然开口。
“啊?”小满不解地皱眉,侯爷应当不喜少夫人在眼前晃悠,怎么突然变了性子,醒来就要找人?
瓷勺落在碗中的清脆声响,让小满眼皮一跳。
薛灵祈倏然一笑,“除了她,还有谁能喂猫?不然你来?”
小满呵呵笑了两声,摸了摸腕上新结痂的疤,忙不迭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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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晓芸吩咐人端着鸡汤送去内院,自己落在后头。她走得慢,却在拐角处不留神撞上了个女子。
“谁这样不长眼睛!”
被撞的是侯府大丫鬟梅香,正要送薛七姑娘母亲罗氏出门。
宁晓芸脑袋昏沉,思绪迟钝得很,连连道歉。
罗氏看清了人,眼底寒意闪过。侯爷下令不许薛七姑娘再来侯府,旁人不知为何,罗氏却明白来龙去脉。
薛灵祈向来不搭理女子,也意味着他甚少刁难女子。若不是那小狐狸精蒙骗人,他怎会突然为难薛七姑娘?
罗氏自然不敢在老太君面前抱怨,如今机会竟送上门来。
“自打少夫人进了门,侯爷遇刺,老祖宗身子也不好,不知是不是带晦气?”罗氏啧啧了两声。
“从那么高的城墙跳下来,还能救活,这命可不是一般硬,谁知会不会克别人?”
梅香与罗氏是同乡,平素里亲近几分,附和着阴阳怪气了两句。也不单她一个人这样想,乡下丫头哪里配得上侯爷?
二人唱大戏一般说了几句,却见宁晓芸只是挂着浅浅笑容,半句辩驳也没有。
只是她双颊红透,连带着唇色都泛出异样的艳红,人也愈加精神恍惚。
“咚——”下一瞬,她便倒了下去。
梅香和罗氏皆是吓了一跳。
“怎的,又来这招!”罗氏上前看了一眼,气得啐道,“呸,真是晦气!”
话刚说出口,就看到角门处立着一袭玄色衣衫。
“侯、侯爷!”罗氏跪伏在地,惴惴不安。
薛灵祈双手抱在胸前,慢吞吞掀起眼皮,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
那目光冷极了,就连身后的小满也觉得冻得几乎掉脑袋。
不过只一眼,便将目光移至了躺着的少女身上。
“小满,把人弄回去。”薛灵祈声音阴沉。
小满应声忙去扶宁晓芸,可她身子软得像一团滑腻的豆腐,怎么都扶不起来。
“侯爷?”小满急得咬紧了贝齿,求助般看向薛灵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