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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耕，代表了生产方式。
我与苍生都说过一句话，农耕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
而这个工程，不仅仅是在于基建上，更代表了局势和环境。农耕带来的安定，能迸发人类的生产力，你们用几年的时间，解决了冬天饿死的问题。我用了几年的时间，解决了国人的温饱问题。于是，我吸引来了很多外夷。”
刘季又泡了茶，喝了一口润润喉继续说：“他们与我们文化不同，观念不同，想法不同，进而促成了他们认为劫掠是保证部落生存、生命延续的正当手段，而我们作为农耕文明，对这种想法，是持有反对概念的。
因为，农耕需要安定的环境。我们必须反对战争。
同时，我们也必须保证每个人，不管现在还是未来的他们，都必须有活下去的保障。
什么最能保障？
能够耕种的土地、高产的种子、更经济的牲畜。
不管是那一种方式，我都必须对未来的子孙后代负责。
所以，我出兵打巴蜀，打南蛮，甚至支持燕代攻打北狄、戎夷，并且积极与农耕部落交流，吸纳他们，将他们带离刀耕火种的原始形态，让他们进行华夏化。
华夏，不在乎你的出身。
只在乎你的意识。
当你认为你是华夏人的时候，你必须做出改变，以农耕为主，或者以坐牧为主，绝对不允许出现国度的流动、劫掠、战争、破坏的行为。”
刘季深吸一口气，盯着帝克：“所以，如果有人背离华夏，选择自甘堕落，那就不能放过。不死不休。威胁，要提前扼杀。这才是华夏在这片土地上，唯一生存的方式。”
“那要打多久？”帝克脸色不好看。
刘季这是警告他呢！
如果帝室选择当这个威胁，他刘季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甚至可能提前按死对方。
天子的冠带，哪怕是炎帝，如果不能做出天下表率，增强国力的话。
帝室和汉国之间，必然会因为谁是正统而打起来。
这背后，不仅仅是意识形态，更是主导社会发展进程的主导权。
非此即彼，不死不休。
只有华夏足够强了，根基足够厚了，才有资格对外说，我觉得你的文化不错，借点来抄抄。
意识形态，其实就是文明根基的一部分。
华夏和代表部落的四夷，之所以斗了几千年，就是意识形态的争斗。
但本质，还是为了活下去。
所以，帝克想知道，刘季到底觉得打到什么程度，才是结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刘季盯着自己泰山，缓缓说道：“农耕和坐牧，都是华夏文明生活的土壤。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皆为国土。只要有一寸土地能够让华夏人安宁，那就不能放弃。”
“……”
帝克沉默了好一阵后叹息道：“你的心，真的太大了！你可想过，路远迢迢，谁愿往？”
“列土封疆，中央华夏，四海诸夏，以中土之物产，同诸夏贸易，安民服远，不断对外封建。”
刘季挑眉：“把族谱带上，祖宗牌位背上，踏出已经堆满人的土地，不断对外发展。你我不过百年之命，但也要考虑子孙后代，千秋万载。土地不够用了，那就去外边找，岂能因为艰险不去？不去，可有未来？”
“疯了！”
帝克骂了一句，哪怕是自己也心潮澎湃。
“随你怎么骂。但我想要塑造的华夏，该有的开拓意识，必须写进骨子里。筚路蓝缕不怕，怕的就是有朝一日，你的子孙后代，被堵在山海之间屈辱渡过低谷，哪怕现在昂扬了起来，可回头看，到底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刘季再喝一杯，长舒一口气后笑道：“种子是你我种下的，根须是你我抽出来的，你我要对历史负责。”
“历史？”帝克想骂人的话语，吞在腹中。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看《伏羲氏简史》，不仅是《伏羲氏简史》，刘季还派人去搜罗了很多有名有姓的古老部落历史。
《燧人氏简史》、《有巢氏简史》、《华胥氏简史》等等，最终都会汇聚成一本贯穿了之前数千甚至上万年的历史。
就连祖地那边，也有采风官，史官的足迹。
全靠刘季的汉国，花费无数去编撰。
“历史是好东西。写下来之后，当你看着的时候，你就会看明白很多过往的故事。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当我们的子孙后代，翻看史籍，看着你我今日对话。看着你我如何将根植在华夏的土地进行辩论。那么，他们就会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找到适合他们那个时代的办法。”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刘季摇了摇头：“我去的神界，或许只是黄粱一梦。但我看到了种种，这些都是我眼中的历史。所以我知道怎么走，才是最省力的。我也知道之后北方会发生什么。本来呢，如果我没有的话，有熊氏会因为上次的失败，发愤图强，最终与神农氏在阪泉打决战。”
“神农氏败了？”帝克傻眼的看着刘季。
“对，败了，败在了榆罔的手中。”刘季没有任何笑容，只有无尽的悲哀，“他失败了，离开了神农氏的他，隐姓埋名，成为了一个医者，跟神农氏的先祖一样，死在了辨识药草的路上。
刑天为了神农氏，带着残存部众逃亡，直到有熊氏与蚩尤氏决战的时刻，偷袭失败，最终被有熊氏覆灭。而这一切，只用了五十年不到。有熊氏三代人励精图治，一统中原。这天下，姓姬，而不姓姜。当然，这天下说到底，都是姬姜风三姓始祖的后代。”
刘季这话也不是瞎说，帝克也表示同意。
姬姜风三姓，在这千年内纠缠不休，不断融合，这才有了现在的华夏。
只是，神农氏会败，帝克不敢置信：“所以，你才一直对榆罔的能力表示怀疑？”
“本来我是怀疑，现在我是不觉得他是我的对手。”刘季摇头，“心太小了。”
帝克顿了好一会儿：“心大的话，你能臣服？”
“用实力说明。况且，我的祖上身份，今年年初的时候，其实已经确定了。
我这一脉，出自祖地的祁连山，母系姓姬、父系姓姜。也就是说，我们这一脉，本质就是祖地姬水、姜水两个大族早年融合出来的后裔。
后来离开了祁连山，跟着魁隗氏下了山，一路东来，走走停停近千年时间，最终传承到了我手中。
说到底，我现在对外喊一句，我刘季有资格做姬姜二姓宗主，估计没人会鸟我。
但如果我带着兵打过去，他们会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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