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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久郡英雄初征战 上任韦县义审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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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兴国大将李素张翦已大破南州诸郡,义军兵心大乱情势岌岌可危,邴广急忙派赵安假扮渔夫偷渡灵川向梁燕求救,梁燕闻义王救急连忙派人召集各部首领于灵川雍城议事。

何城赵尧、西嶂城乔冒、禄城扈璋 、卞延郡王智、 梅郡孔奇与梁燕共起九万余众准备赶往南州救援。忽探马来报中河南岸已有兴军驻守,梁燕大惊,问向探马:“所守官军打着何人旗号?可探得多少人马?”探马回曰:“正是北州统督方狄大军!小人沿路听乡民所说,驻守南岸的是先锋方狄,所率北州军十万余众,攻破南州的主力大军亦十万,为首的乃是大将李素张翦!”梁燕账下扈璋曰:“兴军得势,义王之败已成定局。莫如……早降?此以来可保全我等性命,免得各位再受战火之苦啊。”梁燕大怒道:“我受大王厚恩,燕甘愿死报,如今大王还未完败,汝胆敢乱我军心!你且回去自守城池,我自领兵去救大王!待我等回来定要斩汝首级!”卞延郡首领王智立出劝道:“将军息怒,扈璋将军也是为保全我等,勿要怪罪。我有一计可救大王。兴军如此强攻南州,我等何不乘此机会攻打东州,兴军攻我于前而不顾其后,知我等攻其后方,那李素安能不撤?”梁燕回曰:“可将计策详细说来。”王智从袖中取出地图,置于案上曰:“将军可领赵尧乔冒等头领拖延方狄大军,某与扈璋孔奇率军六万攻打东州,李素若知我攻打其后必会退军,此时将军领军渡河,令李素首尾不得相顾,大王性命无忧矣。”赵尧思索片刻点头会意,谓梁燕曰:“此计可行。”梁燕便命王智为先锋,扈璋孔奇为副,率大军八万攻打东州。起军前,梁燕命其所到之处四处烧杀抢掠不留活物,只为壮其声势,让方狄知东州大乱而撤军。

东州惠东城守将安荫知灵川义军王智逼进城下,急令城中九百兵士死守城池,义军猛攻十日,安荫抵挡不住,派军士往福水城守将刘攀处搬救兵,刘攀得知后领一千军救急,却被孔奇分兵击败,刘攀身死乱军之中。不日孔奇占领福水城,在城中屠杀百姓,后命其手下军士将百姓尸首搬出城外,其死尸不计其数,护城河水皆被血浆染红,城中腥臭浓烈,豺狼野兽暗夜盗食城外残尸,福水城上上下下惨不忍睹。安荫得知后慌然失色,急命细作出城外去往方狄处求救,当晚惊死城中。王智大军占领城池后,所到之处奸淫民女,残杀百姓,一时之间兴国君臣上下惶惶不安,其余城郡望风而降,义军血染东州,威势直逼宏都。

方狄与灵川梁燕相持不下,东州军士急忙奔向方狄账中,方狄问道:“东州可有急情?”那军士泣曰:“将军,那灵川王智大军已占了福水、惠东二城,我家将军也早已身死,沿途路中我几番被灵川义军捉到,若不是谎称自己是灵川百姓,因探亲误入东州,恐怕早已见不到将军了!望将军急忙起兵,若是晚了宏都难保啊!”方狄大惊,命众将于账中议事商议撤军往东州救急,正当众人愁眉不展时,一少年立出言道:“督统万万不可将大军全盘撤出,若是撤军则正中灵川反贼的诡计。”方狄见其人英姿焕发,样貌不凡,问曰:“汝是何人?安敢妄言军机大事?”账下一将立出,名曰雷肃,肃曰:“此人姓方名玄字德深,因末将看此人言语不凡,颇有英雄之风,便留在末将账下任别部司马一职。”方狄问曰:“方玄,汝有何策可解此危?若是在此乱言胡闹,吾必杀汝。”

方玄曰:“梁燕派王智攻杀东州,是乱我后方,逼我等撤军回援,如此则正中梁燕下怀。若是将军撤军,梁燕渡中河救邴广,李素统督的大军腹背受敌,则我大兴国危矣,玄虽不才,但毕生有保国安民之志,若是我计不成,不用统督斩我,我随即自死!”

方狄闻后表感欣慰曰:“德深,军中无戏言呐!”玄曰:“吾当立军令状!”方狄拍案称赞其勇,随即令人取笔砚伺候,玄写毕,方狄观后大喜,随后问道:“吾不知德深是何对策,可否详细说来?”玄曰:“王智屠城虐杀生灵,残害百姓,我料其必是壮大声势以乱我军心,但请督统继续据守中河北岸,不能放过梁燕一兵一卒渡河,吾愿领军三万急奔东州杀散敌军,不知督统意下如何?”方狄回曰:“恐汝初次领兵不能服众,如此,本督统升你为讨寇将军,分兵三万,另派周秦为副将,此人可是我帐下一员勇将,有他助阵可保汝讨伐万无一失。”周秦站出拜见方玄曰:“吾便是周秦周和卿。今与将军共同御敌,甚是荣幸!。”方玄心中甚喜连忙回谢,单膝跪地拜谢方狄,随即领命出征。

玄正走时,狄亲自相送尔,方玄去远后,方狄身后军师郑弘言道:“督统果真放心一黄毛小儿挽救东州?弘总觉有些不妥。”方狄冷言相对曰:“公好歹也是军师,今日商议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反而不如公口中的“小儿”,还敢冒出来污毁他人?还不给我退下!”转首又谓向雷肃曰:“今日吾观方玄,此人面相不俗,如同一井中蛟龙,果然是英雄出于少年呐,此人日后必成大器!”

方玄于途中传令三军:“兵不得歇,马不得停,一日要行两日路,速奔东州,以护王室,违者皆斩!”大军行至十五日,王智得探马来报,闻讯兴军救兵来援,速命人急忙撤军,途中孔奇得知来军并非方狄本部兵马,便上报王智,王智静思半刻曰:“来者竟然不是方狄大军,其部岂不是还在中河北岸?若不杀退来军,我等皆前功尽弃了。孔奇扈璋随我迎敌,走!”

两军对阵于润津关外,扈璋之侄扈隆出阵挑战,方玄谓周秦曰:“我军连日奔走,今日不便迎战,我等先避其锐气,来日再战王智。”便传令大军后撤十里扎寨。退军途中周秦问曰:“将军,我等今夜是否于营外伏兵?吾恐王智趁我立足未稳深夜劫营。”方玄回曰:“将军所言正是我之所虑,今夜命将士将头巾卸去,头无巾者便是自家人马,前部设下空营十座,其余人凡是听到厮杀声就从营中奔出,今夜定要他好看。”

王智闻方玄于关外十里安营扎寨,料其路途奔走劳累,立足未稳,便命孔奇扈璋后夜三更劫营。至三更时,两人大军潜入大营外,前军探其并无异常,孔扈二人领军闯进营寨中,命兵士四处探之,兵士探明十几处报往孔奇大多是空营,扈璋惊慌大呼不妙,急命大军后撤。方玄见状率军从营中冲出,义军顿时大乱,误伤挤踏至死者多数,正当孔奇扈璋领众人逃脱时,营外一将率军拦住退路。扈孔二人一看,此人骑坐黑风马,浓眉虎眼髯二尺,截头大刀单手攥,势若虎豹,威风不可挡,来者正是周秦。只听周秦喊道:“二贼哪里逃?”孔扈二人大惊,义军顿时慌乱,只见一瞬黑影闪过,扈璋尸首分离,血溅三尺,横尸马下。孔奇缓过神来乱舞长矛与周秦厮杀,二人乱军之中战十余合,孔奇心生惧意,渐渐招架不住,又死撑十合,后被周秦一刀拦腰斩落。扈璋之侄扈隆见其叔被杀,勃然大怒,提朔直取周秦,周秦见其冲来,勒马转身后撤,扈隆见周秦退走,追得更紧,方玄在后伏于暗处搭弓射箭,正中扈隆左肩,周秦见状回首一记拖刀将其劈死。义兵见主将折尽,跪地投降大半,余者皆慌乱逃散去了。

王智连等一夜仍不知孔奇那处是何动静,正欲派人打探之时,孔奇军下逃脱回来的军士狼狈不堪滚进账中哭啼曰:“昨夜孔扈两位将军被兴军杀死了,投降者多数,只有我们几个才敢回来上报将军啊!”王智惊出一身冷汗瘫坐帅案上,缓歇半刻曰:“既是如此,传令各部退军。不可在此久留,立刻动身回往灵川再议。”

方玄闻义军退军急忙率军抄小路拦截其归路,又令周秦率本部兵马从后追赶,王智闻讯归路尽被方玄阻截,后有周秦来赶,只得进富水城暂避。方玄率军每日将富水城围如铁桶一般,王智军中粮缺军心大乱,方玄又每日命人于城外劝其归降,义军降的降,死的死,城中残军每日烹食同伴死尸草料,不几日病重致死者近千余众,王智眼看已无生路,命手下打开城门,自己却登上城楼跃下跌死,至此东州平叛之战大捷。

德深军部归至方狄处,方狄得知东州告捷,大喜,置庆功宴犒赏方玄全军,携玄于身旁座,宴中当众人面多次大赞其才。酒饮至兴处,周秦脱衣手托刻刀跪在方狄前曰:“督统,东州一战周秦斩死三将,请督统刺痕。”方玄不解谓狄曰:“督统这是何意?”方玄笑曰:“周秦原是镇东将军胡庭手下爱将,只因胡庭将军密谋刺杀秦碧失败被处刑,后投于我账下,周秦凡遇征战斩将归还时,报杀几将,吾便于背后刻下刀痕,刺数一百而止,以作功勋之证。胡庭将军为此起名为百斩将,又称百员刀。”狄刺毕,细数周秦背后三十四痕,皆是周秦刀下亡魂。

南州处,李素大军连连逼近南珂,邴广见无退路,又见灵川军无法救援,欲起倾巢之兵决战官军,李素便约方狄商议添兵,准备横扫南州贼众,方狄知晓后派方玄领军三万与张翦合兵一处,玄至卢郡处逢张翦,翦见其仪表堂堂,心生美感曰:“方督统于信上所言将军领三万军急救东州为国解除危难,督统为此感激不尽,特命将军与我合并一处南下如何?”玄拜谢领命去了。

梁燕得知兴军欲合兵南下时,谋士赵安劝阻梁燕应当据守灵川,静观其变。梁燕不从,急忙率全部大军十万强攻,方狄六万大军血战数十日,终抵挡不住只得往南败退寻李素大军,灵川义军河上城首领卫璋受东州润城太守黄碾贿赂连夜袭取了灵川,此时梁燕毫无知晓仍向方狄败军追杀。

李素那边,张翦命程虎为先锋开路,张新、张钧为左翼,方玄、文几为右翼,大军八万南下,忽得李督统急报,得知灵川梁燕率大军十余万往大营杀来,急命大军回转大战梁燕,翦归至营中,见梁燕在营前摆阵叫嚣,张翦命程虎出战,梁燕那头赵尧手下副将韩回出战,战不三合程虎手起刀落,韩回人头落地。赵尧见折了韩回,瞬间撩得火起抡起双刀奔向程虎,虎纵马提刀迎上前去,二人大战三十余合,张新见赵尧丝毫不落下风,挽起宝弓便要射,新大呼:“二哥快快往右躲开!”程虎听后向右闪之,只听弓弦声响,赵尧应声倒地。梁燕大惊,心想:“莫曾想李素大军如此强悍。”急忙命众人撤军,撤至灵川时,城楼上立出一人,燕看是卫璋,急命卫璋开城门,卫璋立于城楼上扔下赵安首级曰:“匹夫!吾今已是大兴官军,尔等下马受降可免一死!”梁燕怒气填胸,破口大骂:“反贼安敢如此!看我破了城池取你狗命!”卫璋只是微微笑曰:“梁将军且看后面是何人军马?”梁燕回首相望,身后乌压一片,尘土飞天,后军相报:“张翦大军已渡过中河向我们杀来!”梁燕叹曰:“悔恨当初不听赵安之言!今只得拼着一死,以报大王之恩!”回身率军冲杀,两军从黄昏杀至深夜,张徽信手中高举梁燕头颅大呼:“今梁燕已死,尔等早降,可放尔等归家,免遭战祸!”梁燕军皆卸甲跪地投降。张翦得胜后,向南州四处散发灵川陷落的消息,南州民军大乱,杀将归降献首者近千余人,李素派大将李耀李辽二人发起总攻,三月间收复南州城郡二十八座,大军直逼南珂,邴广手下有一将名曰范化,因见其大势已去,夜中杀死邴广提头逃至李素营中邀功,邴存知晓后,怒向天长啸大骂,吐血数升而亡,兴军破了南珣,邴广大军则被李素收编在部,兴军大获全胜。

章户十一年,北历379年,历经三年血战,邴广势力覆灭,南州平叛之战告捷。张翦方狄欲收拾兵马班师回朝,李素深夜摆宴将二人唤于账中,素曰:“秦宕奸贼祸乱朝纲,天下苦秦者多矣!二位将军皆是当世英杰,为何偏偏要给秦狗卖命?”张翦问曰:“以兄之意?”素回曰:“我等大军共十余万,又招降南灵两地民军二十余万,兵力之大盖过国中之势,我等要是回朝,兵权尽收他手中,说不成就要被秦宕秦碧等奸臣所害,顺德、公伊!二位看这南州,拥中河天堑,西靠荀州,北通灵川,此真是天府之土。若是我据南州之地,秦宕又奈我何?”

张翦思想半刻曰:“兄既是如此,但恐留下谋反之名,这让弟回去不知与天子如何说起。”方狄曰:“顺德不慌,我等浴血奋战,为国出力,乃是功臣,何必发愁。”又对李素曰:“那李督统就留镇南州,若是有朝一日我等入国都杀贼,督统定要发兵相助啊!”李素曰:“公伊言重了,为国除奸素视为己任,只要两位一句话便是。这几日南州初定,我等苦战久矣,但求两位留下如何?”方狄曰:“我家中老父老母皆在北州,吾要归乡看望,免得二老牵挂,实在对不住。”李素见强留不住,只好让方狄去了。

方狄、卫璋回至宏都受封,秦宕于朝堂之上问曰:“李素张翦为何迟迟不归啊?”方狄回曰:“南州灵川重地,二位将军要安定民心,重固城池,臣只好先行一步。”秦宕曰:“即使如此,那方狄此次平叛有功,升平北将军一职,封北正侯,赏丝绢五百匹,金银万两。卫璋原是灵川义军,但迷途知返,杀死梁燕有功,封灵川太守,赏金银一万。其余人按功劳大小封赏升迁,退下吧!”方狄卫璋跪地谢封。

方玄此功本应升万州闫城令一职,因其在方狄账中不曾在编,只得被朝廷封为万州季安郡外二十里的韦县当一县令。

方玄韦县当任,为官清正,与民秋毫无犯,韦县百姓颂于功德曰:“贫县百年遇方君,青史留名万世传。”顺德治县三月,无一人告有冤情,遇事皆凭公而判,韦县百姓安居乐业,好似桃源一般。

一日,万州太守刘亥外甥吕术领十余位无赖到韦县闲玩,众人避之如畏虎狼,吕术游逛时,见面馆内有一少女端碗送筷。吕术色心大起,进入馆内有意贴近少女,见那小娘子软玉温香,心中甚是喜爱,便令无赖之众将少女拖往馆外意图奸淫,馆内女子老父见着,抄起铁勺要与吕术众人拼命,术掀手将老父甩开,又命众地痞暴打女子老父,殴打许久,女子父亲被这帮无赖混账活活打死,女子见众人仍不得停手,直吓晕了去。那吕术见小娘子昏倒在地,便唤众无赖将那娘子扛走。官吏撞见后上告方玄,玄急忙率二十余官兵抓吕术之众,那些地痞们撞见官军皆被打散,只留得吕术与那倒地娘子一人,而后众百姓拥上前去诉告方玄:“方大人,吕术打死了这小妹老父,馆门口尽是血迹,惨不忍睹哇!”方玄听后义愤填胸,命官军将吕术众人抓了回去,又命两人将少女送至她家中歇养。次日方玄升堂,强押吕术跪于堂中,诉状吕术杀人恶行,吕术不屑在堂上大呼:“尔等可知我舅舅是何人?”方玄怒曰:“汝亲戚哪怕是皇亲国戚本官也要斩汝这恶人首级!”随即写好状纸,命手下官吏按住吕术往状纸上留下手印,将其囚入死牢,秋后问斩。消息传至刘亥姐姐郑氏耳中,郑氏连夜至刘亥府上,让刘亥救回吕术,亥曰:“姐姐勿愁,容弟想想可好?”郑氏掩面泣曰:“怎么?汝一个万州太守竟然惧怕一小小县官?”亥回曰:“怕?姐姐可羞煞小弟了,今夜已深,姐姐先在府上歇息,明日弟领人去韦县救出吕术如何?”郑氏慰曰:“如此便好,可怜我儿在牢中受了多大苦。”亥安慰许久,送郑氏回房歇去了。

二日,刘亥命手下华亨随从十余人至县衙强令方玄放了吕术,玄不允,立于堂上怒曰:“大人,若是下官放了吕术,女子老父可否活过来”华亨回曰:“那等贱民,使些金银便可了事,方大人到底是个聪明人,在下深信方大人不会做出蠢事来。”方玄回想半刻曰:“也罢,大人远道而来,想必路途劳苦,今在馆驿安歇,明日下官便将公子送来,可否”亨不解曰:“为何今日不放了与我相见”玄回曰:“ 今夜我便安排下人做好菜向公子赔罪,大人明日就可见公子了。”华亨笑道:“还是方大人通明事理!”说完欣然离去了,

至夜,方玄将吕术放出留于后堂,命手下提刀棍随在左右,见着吕术便上去招呼,众人殴打良久,吕术遍体鳞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后方玄命人斩其首送至华亨所歇馆驿,华亨见吕术首级后急忙将吕术首级送报刘亥处,亥见外甥头颅后大怒,急忙回转府上召集人马数百人直奔韦县抓方玄,玄大呼:“我为公义而死,不像尔等害民之贼!”刘亥大怒用马鞭狠抽方玄两下后带走问罪。

欲知方玄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