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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一堆空酒杯，坐在卡座的陈铭风抱着酒瓶子，蜷缩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我这办法挺好的。”
周旭哲坐在对面，看着手机屏幕时间，凌晨一点，他起身离开座位，走出酒吧，一个人瘸着脚走在大街上，被雨淋湿的街道空气清新且寒冷。
来到一处广告牌，上面写着最新热剧《鬼怪》，灯光映出脸部懒倦，想从口袋掏出烟，嘴里叼着一根烟，在打火瞬间又看到那红色围巾，想起她不喜欢烟味。
于是他把烟掰成两段，扔进垃圾桶，坐在长椅，躬身看着右脚，陷入沉思，还能再打球，至少能穿上那红色衣服为国争光。
理想在少年心里狠狠种下。
他眼皮耷拉下来，围巾带给他所有暖意，在长椅上沉沉睡去，风中凌乱，夜里漆黑一片，过了许久，周旭哲清醒过来。
天微亮，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没多久，司机大哥通过倒后镜，仔细打量他，好像认出他似的，他热情地说：“上次你有个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什么？”周旭哲询问道。
司机拿出一个平安符，他说：“上次看见你扔了，但没扔出去，卡在车边那里，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有点破烂了。”
平安符角边有些破烂，破洞且积满灰尘，司机说：“你还要回去吗？”
周旭哲愣了愣，他接过平安符，眼神低垂，眸子里透出寡淡，思绪微怔，嘀咕道：“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走回小区，他发现她家大门永远是敞开的，张子涵戴着眼镜，手中的笔在不停画着，扎起头发，穿着红色毛衣，侧脸恬静，像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专注且认真。
他看着手中的围巾以及平安符，思虑再三，迈着长腿忍住疼痛，每走一步力度都在加重。
把围巾放在桌上，动作很轻。
张子涵抬睫，她似乎过于专注也没察觉声音，抬头看到周旭哲乌鸦青的眼袋，眼睛布满血丝，额前碎发又长了，遮住浓密眉毛，整个人神情懒洋洋。
她摘下眼镜，捏了下鼻梁，眼睛酸涩眨了几下，揉了脖子，低声道：“谢谢。”
周旭哲趁她闭着眼睛，把平安符放在围巾上，若无其事离开这里，没走几步，张子涵沙哑地问道：“平安符是什么意思？”
他怔住几秒，想也没想就说出一句话，“物归原主。”
“……”张子涵“嘶”了一声，她勾唇浅笑，眼眸又深又沉，“丢失才叫物归原主，这平安符是送出去，所以呢？要还我对吗？”
周旭哲嗓音冷淡道：“对。”
她盯着周旭哲的侧脸，高挺鼻梁下，削薄的唇微抿，黑色高领毛衣衬出他高傲且冰冷一面。
“你能正面看着我说话吗？”张子涵语气祈求着，哑着嗓子，那股傲气在他面前被压制住。
周旭哲转过身，淡淡扫了一眼，眼神冷漠，没有对视她目光，视线落在桌上的平安符，空气滞凝，他缓慢开口：“我有事。”
张子涵看着他踱步走到家门口。
眼角下垂，拿起平安符，堆积着灰尘还有角边破洞，她莞尔一笑，“大概是丢了出去，然后再捡回来吧，以前你收藏得很好的，现在像个被丢弃的物品。”
张子涵身子往后靠在沙发，左手搁在额头上，面带浅浅嘲讽笑意，她放下手，自顾自地说：“大概我还不是优秀的人吧，所以我做的这些都是徒劳无功。”
大门敞开，刮起寒冷微风，天际微露蛋白，云彩聚在天边，显出淡淡红色。
她抱着枕头睡在沙发上。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戴着眼罩迷迷糊糊伸手摸索手机，摘下眼罩，她看着屏幕，俱乐部经理。
“喂，你好。”没通话几秒后，张子涵眉头瞬间皱起，睁开惺忪的眼，语气甚是怀疑“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用力扔下手机，陷在沙发缝隙中，抬头看向墙上时钟，捋了一下秀发，待洗漱完，拿着一盒牛奶悠哉走到周旭哲家门口。
没走出几步，张子涵就发现施茵茵在他家门口，她也走了上去。
“诶诶，张子涵。”后面传来熟悉声音，她回头看着陈铭风腋下夹着公文包，跨步很急，神态有些温和，嘴角微微上扬，眉上喜梢。
张子涵也没继续理他，径直走到周旭哲门口，仇视一眼施茵茵，握紧拳头锤了几下门，发出“嘭嘭”响声，力度很大，像是发怒的样子。
没多久，周旭哲从二楼急匆匆跑了下来，他头发凌乱，手不耐烦随意拨动，两眉拧紧，门还在不断敲着，每敲一次又加重力度。
他开门看见三人，第一眼看到张子涵，咬着吸管露出整齐牙齿，眼睛直勾勾盯着，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她冲周旭哲抬了抬下巴，一语不发，大步走向客厅，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嘴里吸着牛奶。
“怎么？”周旭哲也没管其他两个人，歪头不解看着她，眼睛半耷拉，脚在摇晃，一副像是讨债样子。
陈铭风也走了进去，坐在她一旁，从公文包掏出文件出来，他把笔帽打开，翻阅几下，轻声道：“张子涵，我有话跟你说。”
张子涵喝完一瓶牛奶，放下腿，眼神依旧对着刚坐在对面的周旭哲，她抿了抿唇，语气生硬：“我没成功入职清洁员了，你开心吗？周旭哲。”
周旭哲装作神不自知的样子，眼睛往上瞟着，漫不经心地说：“关我什么事？”
施茵茵坐在饭桌凳子，抬手捂住嘴发出偷笑声音，极小声却掩饰不住内心喜悦。
“不用管那事了，这边有个东西需要你去做。”陈铭风拿着文件递给她，他说：“我想投资你的漫画。”
“……”张子涵愣了半天，微颤抖的手握着文件，她瞳孔微缩，紧接着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投资你的漫画啊，火了的话我也有收益。”
张子涵眼睛在陈铭风和周旭哲骨碌骨碌之间转动着，两人表情泰若自然，她扔下文件，一语戳穿：“想方设法不让靠近对吗？”
她偏头望向周旭哲，深黑色的瞳孔，眉毛微挑，落拓而不羁，倏地，把头搁在沙发上，仰头凸出性感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对这话题避而不谈。
而一旁施茵茵却嫉妒起来，眼睛瞪着张子涵，指甲陷入皮肤，心中有一万个不甘心，为什么她这么好运？坐着就有钱收？
“那你要不要啊？”陈铭风指着签名字，他食指点了点，脸上有些轻逗。
张子涵面对诱惑的合同，不禁财迷上身，她紧攥衣角，嘴里嚷嚷着却又不好推卸，拿起合同，把它抱在怀里，低声道：“我…我先考虑，给我点时间。”
“嗯，也行，反正钱已经通过微信转你了，你记得收一下。”
“这…这么快吗？”张子涵抿紧唇，金钱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她粗略翻了几下合同，想也没想就签字了。
周旭哲看她签完字，下一秒，站起身子，从她手上抢过合同，翻开最后一页，指着一个黑色细小的字体：“不许打扰周旭哲，无权过问他的任何事情。”
张子涵愕然抬头，她忽然惊醒，跳起身子想抢回合同，但她每一跳，周旭哲就抬起手，有意在挑逗。
她放弃任何挣扎，扔下笔，敛起笑容，抿紧唇，眼神有些无奈，咬牙道：“可以呀。”
陈铭风低嗯一声，他声音细细：“这办法我是被迫想出来的。”眼睛瞥向周旭哲。
周旭哲面不改色，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她的签名，冷声道：“请按合同办事。”
她微垂头颅走出他家里，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的，上午的太阳刺眼，静静地站在门口，透明玻璃窗外映出他们欢声笑语的样子。
施茵茵也给周旭哲打了声招呼，轻点头“我有事先走了。”
周旭哲没有回复，他冲着一杯咖啡，眼睛看了下落地窗的她，阳光肆意打在她脸上，绯唇上浸润水色，神情茫然地站着。
施茵茵路过她身旁，给微信的人发了一条信息【目标转变，现在有一个女孩特有钱，把她的钱搞过来，以后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