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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月有些好笑地坐在屋子中央，看也不看陆嬷嬷一眼。
明明那么逼仄的小屋，里头也是破破烂烂没眼看。
楚惜月更是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裙，上头的花色依稀可以看出是几年前的花样，早过时了。
即便是现在上了年岁的贵妇人，也不会穿这个。
但是，就这么一个人，却凭生有一股贵气，眉宇间的不卑不亢，使人看了没来由地生了畏惧。
“大小姐？”陆嬷嬷不觉声音低了两分，肩膀也低了下去。
昨晚上许是灯火太黑，自己看走了眼。
“放着吧。”
楚惜月眼睛望着窗外，那里有一株蔷薇刚好爬上窗台，随风微微颤抖。
这初秋的天，有些凉了。
“请大小姐速速穿衣打扮，夫人还在等着您，说有些事情要交代。”
陆嬷嬷想端架子，却怎么也端不起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她头颅朝下。
“是吗？”
楚惜月轻笑一声。
那些衣服那些首饰，真好意思拿出来啊。
她随手指了一件灰绿色的裙子，“就这个吧。”
翠翠有些不解，这件衣服看起来最旧最破，怎么小姐？
心里有疑问，但她还是老实地从侍女手中接过，又随便拿了套头饰，因为实在没什么可选的。
陆嬷嬷低眉打量着，这些都是二小姐的意思。
实际大夫人说的是，没有量体来不及做新衣服，先把二小姐的新衣服，拿出几套给大小姐选。
并首饰，脂粉一起，都要最新的。
大夫人对待庶出的子女，一向是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
及至楚惜月换了衣裳出来，确实不太合身，楚惜月太瘦了，这衣服挂在身上，晃晃悠悠的。
头发也只随意挽了，珠钗也掉了色。
“嬷嬷可还满意？”
楚惜月嗤笑着问。
“大小姐，老奴觉得这套更衬大小姐的肤色。”
陆嬷嬷说着，拿起一套粉绿色上坠蝴蝶花的衣裙，确实，这套明显料子，剪裁更好一些。
“不必。就这个吧。”
楚惜月一口拒绝，而后转身就走。
——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大夫人的院子，大夫人正在吃早饭。
小小的桌子摆了八样主食，八种小菜并咸汤甜汤两种。
很是豪奢。
楚惜月规矩地行了礼，只因她记得前世这位大夫人，也曾为自己散发过几分善意。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母亲。”
“是惜月吗？”
大夫人拿手帕擦了擦嘴，举手投足都是大家规范。
“女儿正是。”
大夫人看着皱了眉，“陆嬷嬷，我不是吩咐了，把桑陌的衣服拿给惜月吗？”
陆嬷嬷不敢回话，只跪下低头不答。
二小姐才是相府正经的嫡女，谁敢说一个不字？
“惜月。”
大夫人走下主位，拉着楚惜月的手，“委屈你了，孩子。”
又吩咐人重新去二小姐的院子取了衣服，首饰。
她亲自帮楚惜月梳头，盘发。
不得不说，镜子里的两个人眼睛竟然七八分相像。
楚惜月真的瘦，即便换上楚桑陌的新衣服，也不太撑得起来。
大夫人又拿了针线，帮楚惜月改衣，直到合身为止。
“对不起了，大夫人。”
楚惜月在心里默默地道。
无论如何，这辈子，我跟您的女儿也是不死不休！
正想着，楚桑陌来了，见到大夫人，眼泪就流了出来。
“母亲，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只刚才累了休息一会，醒来才知道这些没用的奴才，竟然拿了旧衣服给姐姐。”
“姐姐，你原谅我吧，都是我的错，并不是有意羞辱你。”
楚桑陌拉着楚惜月的手，言辞凿凿，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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