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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司衣怎能不恨?这双手,比她当年犹过之而无不及,当年那老妇早就被她攆出了宫,今日这女娃娃可还有她当年的运道?
若不是疼惨了,她何至于光着脚跑来告状?
罢了罢了,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人也算机灵,至少知道保命的方法,不若,就帮她一把!
能否出人头地,就看她的造化了!
姚司衣和蔼的笑道:“别怕,你这手啊,是洗不得衣裳了,今儿起,你就去尚服局领份差事吧!”
永安愣住,全院子的宫女内侍也愣住,包括秦内官。
永安仰着头,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一张冻得微红的小脸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姚司衣伸出手,轻轻地抹去她将落的泪滴,叹了口气,若不是横贯鼻子的这道疤痕,这应该是个极漂亮的女娃娃,可惜了,能做个绣女,已经是她给她最大的帮助了。
永安脸上挂起真诚的笑,屈膝行礼谢过。
浣衣局大大小小的宫女内侍,都羡慕的看着永安拎着个小包袱,跟在姚司衣身后的一众宫女离开了院子。
永安低垂着眸子,默默的跟在队伍后面,眼角扫过墙边的一角衣袍,侧目望过去,脸上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
那笑容仿似春日里的盛开的牡丹,光彩夺目。
这一刻,永安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她的心是温暖的,她转过头来,心里默念,无论走到哪里,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玉香泪流满面,小山子拍拍她道:&34;该高兴才对,她去了个好去处,你再也不必日日挨骂,去帮她洗衣服了。
司衣房在皇宫的东侧角,永安的房间在司衣房的西侧间,离掌制姑姑陈姑姑的住所不远,也是姚司衣特意交代的,方便照顾永安的伤。
和永安同住的有三个宫女,芍药最大,今年十九岁了,在司衣房已经六年了,父亲是礼部的一个七品小官,芍药是按制进的宫,一直留在司衣房,针线上也是一等一的出挑,陈姑姑有意让她传授永安刺绣。
春桃十三岁,个子却跟芍药差不多一般高,很健谈的样子,拉着永安问这问那的。
永安以为自己就够小的了,紫云只比她大一岁,前面两颗门牙也是空空的,说话和她一样的跑风,不过身量却比永安高出半个头去!
“侍云,你叫侍云,我叫紫云,我们名字里都有个云字呢!”
永安努力天真的笑笑,甜甜的叫道:“三位姐姐好!”
芍药冲她温柔的一笑,抱起她放在炕上,开始为她换衣服。
春桃打来了热水,紫云取了干净的布巾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大的扒着永安的衣服。
换了干净的衣服,芍药将永安骇人的小手浸泡在温热的水里,三个女孩看见永安流着脓血的手,不禁抽了抽冷气。
春桃一看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恨恨的道:“真是该千刀万剐了那老巫婆,竟使得出这样的狠心,多好的一个孩子,看给糟践的!”
芍药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你小点声吧,侍云头一天来,再让你这火毛子脾气给吓到了!”
春桃气哼哼的叹了口气,眼里满是不忍的看着永安,柔了声音问道:“疼的厉害吗?”
永安眨着大眼睛,露出豁牙子,笑嘻嘻的道:“不是很疼,春桃姐不必担心,一会儿上了药就好了!”
春桃更是叹息不止,多懂事的娃娃,手都这样了,能不疼吗?还不是没人疼,才不敢喊疼的?
春桃揉着永安额头的碎发,温声道:“以后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芍药姐性子是极随和的,你要是哪里疼,不必再忍着了,我们几个做姐姐的会保护你的!”
永安顿时湿了眼眶,她赵永安还真不是个冷情的性子,轻易的就会被感动,看来,还是要多收敛收敛心性,母亲的话还犹在耳边,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由不得她随着性子来!
紫云也在一旁用力的点头道:“阿云,放心吧,我是你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春桃敲了她额头一记,取笑道:“得了吧你,你不哭鼻子就是阿弥陀佛了!”
紫云摸着被敲痛的额头,噘着嘴,一脸的委屈,芍药嗔道:“行了,就你话多,去取了纱布来,一会儿涂了药得包上!”
春桃答应一声忙去柜子里寻纱布。
永安的冻伤已深,伤口里的腐肉得清理掉,否则会越烂越深,芍药跟太医院的院士学过些伤口处理包扎,便拿着银针啐了火,给永安清理起来。
芍药已经很轻很小心了,可是永安还是疼的冒出了冷汗,她只狠狠的咬牙忍着,不发出一声痛呼,看得春桃直心疼。
“好妹妹,要是疼就哭出来,别忍着,瞧你脸都白了,一会儿牙都咬出血了!”
芍药看了一眼永安,歉然道:“怪我了,竟要她咬牙挺着,快把这个咬上,别伤了舌头!”
芍药说着塞进永安嘴里一团纱布,永安紧咬着纱布,忍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
陈姑姑就是在永安汗流满面的时候进来的,紫云不知擦了多少回了,可永安的汗还是不停的流。
直至最后一点腐肉清理完,永安已经虚倒在春桃身上。
芍药擦了擦同样满是汗的额头,侧过身给陈姑姑行了一礼,陈姑姑先瞧了瞧永安的脸色,又看了看清理出来的一小撮腐肉,不禁变了变脸色。
陈姑姑拿起冻疮膏,亲自给永安涂上,又缠了纱布,柔声道:“这几日就不要动,也别沾水了,那脚也得涂一涂,晚饭叫紫云取来与你同吃,你且安心养着,等彻底好了,再去我那里领差事!”
永安脸色还是惨白,微微晃动着身子谢道:“蒙姑姑厚爱,侍云没齿难忘,姑姑放心好了,侍云一定会快些好起来的!”
陈姑姑很是满意的笑笑道:“不急,咱们司衣房还差你一个小丫头干活不成?你就安心养着,姚司衣特意嘱咐,要好生照看你,你就别担心差事的事了!”
永安听话的点点头,陈姑姑又看着芍药给永安的脚上也涂了药,缠上了纱布,才放心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