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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没人说话，到了末世，大家似乎都格外害怕面对分别。陈风帆起初还想说点什么逗逗从上车开始就眼含热泪抿唇不语的谢景曜，后来说了两句见人也没搭理，干脆也就闭麦了。
这中途也就严凝搭理了他两句，但就严凝聊天那个水平，说了不如不说。
城市从丧尸到来的那一天开始，每一天都是走向衰败的倒计时。这原本是江汉市最繁华的一条大道，毗邻长江，江边繁华耸立的大楼也都一个个荒废下来，满目疮痍。严凝看着，觉得每一栋楼都可能是又一个红眼丧尸的培养皿。
乔为熟练地把车开上马路牙子，避开前面被车堵住的路段。路边小店里登时跑出来几个丧尸，飞蛾扑火似的往车上撞，乔为腾出手用异能解决了，还漫不经心地安抚严凝：“不至于，这么多天了，不也就碰见那么一个了吗？再说真有什么，不也还有我——们吗？”
严凝原本是板正地坐着的，有点紧张，听到这话，情绪也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小小地一团窝在副驾驶里，觉得窗外的城市开始褪色了。
褪去了生机勃勃的鲜亮。
“是啊小凝凝。”陈风帆撩起短袖，展示了他觉醒异能后更加明显的肌肉线条，“你看看我这肱二头肌，一拳一个丧尸不在话下。”
谢景曜也好点了，虽然神色恹恹的，但愿意开口说话了，一张嘴还挺损：“昨天是被咬的是谁我不说。”
“嘿嘿。”陈风帆提起这事儿还有点不好意思，看向严凝再次感谢，“多谢凝姐救我狗命。”
严凝也习惯了陈风帆对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从善如流面不改色的搭话：“没事，我也就顺道吃个宵夜。”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做派。
乔为侧头瞥了她一眼，心想，还挺拽。
严凝说完之后才觉得这几天她变化挺大的，要是之前遇到有人这么跟她说话，她估计也就冷冷淡淡地说句“没事”。可能跟这几人处熟了，她说话也开始变得浑了。
陈风帆是浑在了明面上，说话一直不着调，能开玩笑的话绝不好好说，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乔为则是浑在了里头，看着挺酷挺冷淡一人，但严凝能感觉到，他内里挺野的，只是他还收着。
开到城郊的地方，乔为就跟谢景曜换了位置，让谢景曜来开。一来是给谢景曜找点事儿做，免得他总想着分别这件事，二来也熟悉熟悉路，毕竟别墅小院的位置挺偏，不好找。
谢景曜开车挺紧张的，一坐上驾驶室就调整了下座椅，整个人离方向盘极近。乔为看他这架势，默默地跟严凝换了个位置，让她去后座跟陈风帆坐，他坐上了副驾。
车还是平稳地启动了，就是车速不稳，坐着容易晕。
陈风帆说话直接多了，原本照顾小孩情绪一直忍着，忍着忍着也忍不住了，快吐了，问他：“曜子，你拿本儿了吗？”
谢景曜啊了一声，应该是踩了急刹，车子腾了一下，也顾不上陈风帆不顾他的反对喊他“腰子”了，略有点心虚地说：“七月份刚考完科目二。”
也就是还没拿本。
原来如此，陈风帆笑了一声，“懂了，无证驾驶。”
乔为眼风扫向陈风帆，“怎么？要抓他？”
“不敢不敢。”陈风帆觉得他两次试图告诉严凝便利店的事之后乔为看他就越发不爽了，眼里都寒光熠熠的像是带着刀片，“咱也不是交警，不是一个部门的，管不着。”
严凝一副没在怕的语气，“科目二考过基本操作也都掌握了，这会儿也没地方拿证了，无所谓。”
谢景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考两次了，没考过。”
车里静了一瞬，陈风帆举起手，嗫嚅道：“不然，让我来开？”
一天没回来，严凝先离得远远的检查了下，确定屋里没有异能的光，几人才下了车。
谢景曜开车还行，但倒车的技术等于没有。乔为原本还挺有耐心的教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景曜本就有点怕他，越说越乱，乔为干脆撵了他自己把车倒了进去。
门口撒的软沙没有被人踩的痕迹，院子的门锁也没有新鲜指纹，临走时严凝夹在门缝里的头发也还在，没人来过。乔为一进屋还是查了遍院里的监控，确定没人进来过，才让人几人各回各屋，自由活动。
哦，差点忘了，这还有个没屋的。
严凝指了指楼上，“那是地上二层，但是因为我们有个地下室，陈风帆固执的说地下室是一楼，所以被称为三楼，我们都住那层。最左边的屋子还空着，挨着陈风帆，你住那儿吧。”
这栋屋子严凝之前也没怎么来过，她住的也是临时客房，三楼四个房间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谢景曜自然没意见，跟严凝说了声谢谢就跟着陈风帆去地下室拿物资了，被子枕头什么的，是别墅本就有的。
严凝渴得厉害，刚从冰箱里给自己拿出一瓶果汁，正想问乔为要不要的时候，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惊呼，她迈开腿就往楼下冲，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下一句——
“你们这儿这么多好吃的！还去吃基地的泡面！出门不能备点干粮吗？”
谢景曜显然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说话中带着的崩溃和惋惜，还是在替基地肉疼。
严凝觉得好笑，不过确定没什么事就放心了，她一回头发现乔为站在她身后，身上那股子成熟男人荷尔蒙爆棚的气息笼罩着她，应该也是跟她一样听到了声音想往下冲的，只是他刚在沙发那边，比她慢了一步。
乔为的眼睛幽深静谧，里头藏着严凝看不清的情绪，火热浓稠，她莫名地有些不自在，舔了舔嘴唇，“怎么了？”
“没。”乔为说，“就是感觉你对身边人的关注度提升了，你的情感障碍是不是好了一些了？”
这个严凝也不知道，现在也没有专业的医生去给她做评估，不过她也确实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情绪“正确”了一些，在合适的时候会做出准确的反应，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一旦承受的情绪过多，就紧张和发抖了。
“对。”她回答乔为，“我感觉好一点了。”
乔为慢慢悠悠地扫了她一眼，说了声哦，然后莫名其妙地问了她一句：“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严凝坦坦荡荡的说，又有点疑惑，“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乔为走过去把她放在桌上的果汁扔给她，她接过，他又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杯，“已经是出生入死的队友了，但感觉好像对你还不是很了解。”
“严凝，女，26岁，生日3月21日，a型血，法医。”严凝做了套完整的自我介绍，说完还冲他挑了挑眉，示意他也说。
“乔为，男，28岁，生日12月30日，a型雪，刑警。”乔为的眼神若无事地瞥向一边，很冷淡地吐出剩下两个字，“单身。”
而严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着重强调的最后两个字，她欣喜地抬起头：“我们血型一样啊，要是遇到危险了，可以给对方输血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