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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事,倒显得三人担心有些多余了,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三人就唤起了全部乡兵,收拾行装,四人一组押着一辆车,出发向天威军赶去。
昨日与那怪书生交手,众人方只赵峥原来也有功夫,兼之又是由他打倒了那书生,乡兵们都佩服得很,担心被人劫道,赵峥和呼延冲都建议辆车稍微拉开一些距离,以免被人一股脑围了去,但秦达认为还是要抱团疾走,三人商议了一阵,无论哪种方法也都称不上毫无破绽万无一失,秦达是这行的第一负责人,最终还是听了他的安排。
众人押着车赶路,出了镇子,待天光放亮已进了封龙山,一路又是山路,坑洼难行,众人时不时要帮着推车,驴车方能缓缓通过,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路上行人也愈发少了,天气越来越热,众人一个个都走得汗流浃背,赵峥虽只挎着朴刀提着哨棍,这一路走来也喘上气,胖大的秦达更是光起膀子,把哨棍扛在肩上,走得呼哧带喘。
走到中午,日头火辣辣的,山路已走过半,拉车的毛驴也已是大汗淋漓,烦躁地打着响鼻,其中两头更是干脆四蹄一曲,卧了下来,任凭赶车的如何催促鞭打就是不肯起来。
呼延冲道:“不如我们暂时歇息一下,也让牲口歇歇,这鬼天气实在是热得厉害。”
秦达点头道:“眼看就要走出去了,料想也不会有事,现下正热却也该歇歇了,别累坏了牲口。”
赵峥还是不放心,但见这样子,不休息一下也是不行了,也就点头同意了,众乡兵心里早盼着休息,听三人商定顿时欢呼起来。
山道一面靠山,一面临着悬崖,不远处还真有一小片空地,长着几棵树,正投下一片阴凉,于是众人动手,歇了牲口,推着大车,一起到树下歇凉,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只听到蝉鸣不绝,热气蒸人。
忙碌完,在树下众人或坐或卧,从随身的葫芦里把水倒进嘴里,着实惬意了许多。歇了一阵,有人都已睡去,偶尔吹阵风来却也是热的,赵峥对这鬼天也是无可奈何,他拿起自己的葫芦,却发现水已喝光,正要向身边的呼延冲讨水喝,只见对面一个小厮赤着上身,推着一架江州车,车上左右两个大木桶,看似非常沉重,一路发出吱呀呀的声音,正挥汗如雨地从对象走来,身后跟这个中年妇人,一边用手巾擦汗,一边走着,看衣着像是主人家。
秦达也见来人,朗声出言相问道:“我说大嫂,前面还有几里出山啊?”那女子见树下这一伙子男人,二人便停了脚步,也不怯场,一边擦汗一边回道:“从这再走十里便到了山口,就是邱家庄了。你等是什么人,这大热天的也要赶路?”
呼延冲笑道:“大嫂说话好有意思,你们不也顶着日头在赶路嘛,只许你们赶路,却不许我们赶路嘛?”“哈哈哈……”众乡兵跟着调笑起来。
那女人也不怕说笑,伸手撩了撩额上散下的碎发,那个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回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若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这大热天的还要赶路,你等莫不是歹人吧?”
秦达见这妇人有趣,笑道:“我等若是歹人,还不把你们连人带货劫去?你道你有什么宝贝不成?”那妇人道:“我能有什么宝贝,刚从镇里贩了酒来,大不了被人劫了,那也是毛贼不开眼,我有甚可怕?”
有人见这妇人徐年半老,但眼角眉梢风韵犹存,胸口脖颈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因为炎热泛起红晕,放肆道:“大嫂哪里话说,你却是身怀宝物不自知,仔细歹人把你劫了去去做压寨夫人。”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那女子听出言语中轻薄调笑地意味,嗔道:“你等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光天化日却调侃起我个妇道人家,原来不是歹人,而是一群泼皮!”
秦达喝止那人,起身抱拳道:“大嫂莫要恼怒,这厮信口胡诌,我等就是赶路的伙计,不是歹人。”
那妇人见状,嘴角挂起微笑,说道:“瞧你这人倒是条汉子。这点小事,老娘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便别过了。”说着那女人就要继续赶路。
乡兵们听她说话,不知谁便问道:“你那桶里装的是酒?”那妇人驻足应道:“是新酿的桂花酒。”一听这话,众人正热得很,想到清甜醇香的桂花酒,好些个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人问道:“这酒可卖的?多少钱一桶?”那妇人道:“七贯足钱。”
有乡兵道:“大嫂做生意可不厚道,别家都卖三四贯,你却卖得如此贵。”那妇人道:“若是在我店里,喝酒吃饭,我自也卖三贯钱,这荒郊野地,天又这般炎热,把酒送到你们嘴边,还不兴我多要些价钱?否则怎对得起这些汗水。”说着有意无意间又擦了擦脖颈处留下的汗水。
这女人倒是直率,加价加得如此理直气壮,赵峥心想,众乡兵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吃?也解暑气。”说着他们就凑起了钱来。赵峥见了,说道:“你们也别凑了,我这有些,要喝的话,我就请弟兄们喝酒了?”众人听了高兴,连声道谢。“行了,快解下一桶来与我们,我这有钱。”秦达听赵峥又抢着付钱,自己带着队伍,颜面上有些过不去,抢着从怀里掏钱。呼延冲正要阻拦,他老于江湖,但见这妇人也没什么破绽,看着并不像歹人,加之自己也口渴得很,见众人高兴的模样,话道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峥和秦达争抢了一番,最终还是由秦达付了酒钱,众乡兵欢天喜地地从车上抢下一大桶酒来。那妇人见众乡兵那猴急的模样,痴痴笑着,从车上拿出几个瓢来,挤进人群,揭开盖子,舀了一瓢酒出来,顿时一阵带着浓烈桂花甜香的酒味弥漫开来,勾的人口中噙满口水。
那妇人炫耀般把盛了半满酒水的水瓢环了一圈,将那泛着酒香半浊的酒让周围每个人看到,好像故意勾着大家的馋虫一样,说道:“众家弟兄都看好了,我这可是上好的桂花酒,须臾蒙骗你们不得。”说着拿起水瓢送到唇边,一仰脖,咕嘟嘟地把酒水喝了下去,喝得豪爽又猛烈,一些酒水从她唇角流下,顺着下巴、脖颈流下,滑过胸前露出的一片雪白肌肤,顺着凹凸曲线,直直没入一条浅沟被衣襟挡住这才看不着了,这妇人相貌虽谈不上惊艳,但这景致却诱人地很,更胜过任何美酒广告。
半瓢子酒喝完,女人忍不住发出“啊”地一声,显然酒水清冽,喝完说不尽的舒爽,显得意犹未尽,将空瓢亮给众人看了一圈以示诚意。“好!”众乡兵见她豪爽,都叫起好来。
秦达调笑道:“你这女子,凭白偷喝我买的水酒,该当折变给我。我也不多要,这半瓢只收七贯便是。”
“我呸,你个腌臜泼才。刚刚还说你是好汉,现在又来瞎缠。”女人笑骂道,“老娘给你们试酒,好叫你们放心享用,你这泼汉竟反赖好人。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那女人也不理他,把瓢往桶里一方,招呼乡兵过来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