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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记事起,就在各处流浪,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我忍受了凡人不可想象的屈辱和痛苦,只为了找到我的亲生父母,然后报复他们。”墨白说到这里,渐渐握紧了拳头,神色却依旧未变。
他继续缓缓拾阶而上,“十年间我走遍了祁国所有的高山大川,甚至连无人知晓名字的小山都没有放过,但我仍未找到我的故乡。”
“笨呀你,你为什么一定是祁国人呢?”
墨白神色微变,转过头盯着小鱼,小鱼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在墨白凌厉的眼神下低了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两只小手互相搓揉着。
琳琅拍拍她的小脑袋,抬起头看了一眼墨白,又继续安慰小鱼。
“你没有说错,也许是吧。是师父救了我的命,我这一生从此就属于鬼门,而你是鬼门的圣子,怎么会没关系呢?”一声叹息中,墨白继续朝前走。
这一条石阶足足行走了三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出了山雾,雾气只能远远地盘踞在他们的脚下。
此时天朗气清,太阳也不再微弱,整个峰顶的景象近在眼前,群山环绕间,又有四五条大的溪流穿插其间,亮晶晶地如玉带般蜿蜒。
“我们到了吧?”墨白遥望着远处,轻笑说道。
视线可及之处,简单的石墙青瓦构起了一个面积颇大的围院,矗立在这仙境般的地方,果真是世外高人的隐居之地。
“到了。”琳琅的脑海突然浮现一个有些不羁的身影,举杯微醺,口中念念有词凭栏而饮。
琳琅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眸里倒映着山间天地,柔情似水。
……
宣州西南,有一支庞大的军队正穿过峡谷,这支部队前后绵延数里,从队首不能遥望队尾,实在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大军调动。
中军之中,一柄大旗高高竖立,上书一个“唐”字,因其主将正是唐观潮。
唐观潮原本只是宣州的按察使,监察一方官员的不正之风与不当言行罢了,这职位虽是由朝廷直接派遣,但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偏偏唐观潮一月一弹劾,林林总总地把宣州大小官员都得罪完毕之后,竟突然间升了宣威将军,领着十万大军就这样直奔祁国而去,就连他的老对头宣州鹰扬将军呼延灼都成了他的副将,这样的转变实在令他有些匪夷所思。
此时唐观潮盘着腿坐在马车中,左思右想却始终不得其解。
这时车帘撩开,一张大脸凑过来刚好将窗口堵死,“大人,你饿了没啊,咱这还有个鸡腿给您留着呢!”边说着,窗口的大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鸡腿,递给了唐观潮。
唐观潮接过来,嗅了嗅,“芝麻,你小子不会捂坏了吧,好像有味儿啊?”
“不可能,大人,咱这连宣州都没出呢!”
唐观潮想想也是,就大口撕咬起来,芝麻看着唐观潮一脸享受,憨厚地笑了起来,默默吞了一下口水。
“芝麻,你说朝廷看中了咱什么地方,咱一个御史文官偏偏让咱去带兵,朝廷咋想的?”
“大人英明神武,区区十万兵有什么带不得的,芝麻觉得,大人二三十万兵也带得。”
唐观潮轻轻一笑,顿时觉得芝麻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芝麻,去跟齐将军说一声,就说唐大人休息了一下,已经没事了,等会也骑马同将士们一起行军,哪有坐马车打仗的将军,没有这个道理嘛!”
“诶,诶。”芝麻应了两声放下车帘,一转身看见了两个尖嘴猴腮的家伙。
“诶,芝麻,我们刚才问你有没有吃的,你说没有,怎么大人想吃就有鸡腿吃了,说,哪来的!”
外面是两个小子的逼问声,唐观潮摇摇头,肯定是连家两兄弟又在欺负芝麻了。
他手中举着鸡骨头,抹一抹嘴边的油,刚想说一声“你们不许欺负芝麻”之类的话,就听见芝麻喏喏地说道:“鸡腿被你们搜到大人吃什么?我藏到了靴子里,知道你们就找不着,看,这只靴子还有一个鸡腿呢,你们别想抢啊!”
马车里唐观潮一阵干呕,翻着白眼大喊:“给老子打,用力打!”
经过短暂休整,大军重新出发,这一次唐观潮骑上了战马,他虽为文官出身,骑术不算精湛,倒也不至于东倒西歪。唐观潮仰起头看着绣有自己姓氏的大旗,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军,你没事吧?”呼延灼手下的参将齐瀚关心道。
“将军?”唐观潮楞了一下,忽而释然笑道:“被人叫将军还真不习惯呢!”
“这个无妨,自然会习惯的,只是末将听说将军一个月前还是宣州按察使,怎么突然间朝廷就叫将军领军打仗呢?这可真是奇怪。”
“别说是你,就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你就别套我的话了,你家将军说不定知道得比我还多呢!”
齐瀚尴尬一笑,讪讪地骑马跟着不说话了。
“你家呼延老头都五十多了,怎么还上战场打仗呢,不应该在家里颐养天年么?”
“咳咳,额,老将军常说自己还健朗得很,没人能劝得动他。”齐瀚面不红心不跳地忽略了唐观潮对呼延灼的称呼,小心答道。
如果放到以前的话,他还能辩解两句,可现在宣威将军说呼延灼是老头,那呼延灼就是老头。
“呼延老头自从大军开拔就一直躲在后军,名义上是督护粮草,可实际上还不是躲着我,就躲着吧,我看你能躲到何时。”唐观潮一脸得意,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快乐。
“将军,老将军的脾气虽然倔了点,但是他分得清善恶曲直,昔日与您斗气也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台而已,您若是……”
“我才不去,现在我才是主将,不管怎么说也是他过来向我赔不是吧?”
“是是,但老将军的脾气您也知道……”
“休要再说,再说我翻脸了啊?”唐观潮威胁道。
唐观潮不容置疑的态度让齐瀚彻底死了心。
“齐将军,我们离歧州还有多久啊?”唐观潮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回将军,再有两个时辰就可以进入歧州。”
“传令下去,今晚就在谷口宿营休息了,让弟兄们靠着这一侧的山背扎营啊,抓紧时间。”唐观潮手中握着马鞭,对着山侧东南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