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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张嘴说话的时候，是很难听清楚别人说的是什么的。两种声音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共同作用成了奇妙的化学反应，骤然炸开。两人都缓了缓，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会儿，才分辨出了对方说的什么。
白荔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也像，笑吟吟的，看着祁炎的眼睛里头攒着点复杂的神情，但那里头有没有一点真假难辨的“试探”，祁炎摸不准。
他心想，暗恋这事儿是真烦，既怕对方知道，又怕对方知道装不知道。
他特想撂挑子直接坦白，从确定自己的心思那刻起就想了，不管不顾地说，白荔我喜欢你。
但他又觉得不行，太突然了，没点铺垫没头没脑的，再把她吓着。至少他得再试一段时间，为她再做点什么，有底气时再说。
现在就这么说了，把人姑娘架起来，干嘛呢？戏拍不拍了？他一前辈，职场性骚扰啊？
至少得让她感觉到点什么吧，给她个反应的时间，暗示一下，她要是躲了，那就算了。
“算吧。你的舞台我都看过，你表现得很好。”
祁炎说着，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拉着方向盘坐了起来，兀自盯着车前那轮比月亮更亮的白灯瞧。这灯的走线很潦草，四仰八叉地接向不知名的电线上去，看着怪危险的。
难怪。
白荔是觉得祁炎对她有点不一样，现在懂了。
白荔看着祁炎坐起来，以为是准备走了，撑着手臂也跟着直起坐起来，又躬身把椅子调回原本的角度，看向祁炎，“我好了，走吧。”
祁炎瞥了眼白荔，他是没准备走的，虽然不知道聊什么，但还是想再聊聊，带点挽留的意思开口问：“累了？”
白荔没明白，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零点了，是有点累了，也可能是发饭困，整个人懒懒散散的，点了点头，“有点，吃太多了，天气又冷，很想回屋里睡觉。”
祁炎看她的眼睛，要闭不闭的，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平稳地驶出小巷，他把暖气打开，“嗯，困的话现在也可以睡会儿。”
白荔靠着窗眯了一路，但没睡着。再回到酒店时，两人的心情跟去的时候都不太一样了。祁炎和白荔的房间，在电梯的左右两个方向，出电梯后白荔冲祁炎告别，“那早点休息，晚安。”
祁炎双手抄兜站着，懒洋洋地冲她点了点头，车开的太久，后背坐僵了，笑了下，“回去睡吧，明天见。”
被爱的人都有种肆无忌惮的无情，他话一出口，白荔就转身离开了。背影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祁炎没动，立在电梯门口站着看了会儿，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腿边敲着。真挺潇洒的，都不回头。
就这个瞬间，白荔就像听见了他的心思一样，回头了。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祁炎已经率先往她那个方向走了过去，高大挺拔的身影霎时间罩住了她，他看了眼旁边的门牌号，门牌暗着，说明里头没人，“怎么了？”
“明天要不一起健身吧？”
白荔看着他说，她不知道这个邀请算不算莽撞，但她想祁炎明天大概是不太想和纪欣一起健身的。
祁炎意外地挑了挑眉，“好。”
“你平时都几点去健身房？”
白荔每次去看到祁炎都在了。
“7点半。”祁炎看着她的表情，补了句，“或者8点。”
白荔松了口气，“那8点吧？就在电梯口碰面。”
祁炎点头，看着她，“你空腹练还是吃完早餐再练？”
“空腹。”
空腹效果更好。
“嗯。”祁炎看着她，“那你让助理不用准备早餐了，练完我们去自助餐厅吃。”
这几天吃冷的西式早餐白荔委实也吃够了，她应允道：“好。”
回去以后，白荔拿出手机给橙子发了消息，告诉她明天早上不用帮忙准备早餐了。广原那边一个小时前也发了几条消息过来，白荔扫了一眼左划隐藏了，没点进去看。
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是：你放心，我会给你争取。
就这一句，就感觉里头的其他话，不像是会让人能睡的着的好消息。
可现在，她想先借着当下的好心情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7点40，白荔的闹钟响了。她摸索着关掉手机的闹钟，洗漱好换上了健身服。今天天气回暖了一些，20度上下，外头再套件外套就不会觉得冷。
7点55出房间门，祁炎已经在电梯口等了。
他穿着短袖短裤，小臂线条紧实有力，青筋凸起，从手背蜿蜒曲折地盘旋在他的手臂上。
白荔往药摁下电梯按钮，随口问他：“冷不冷？”
“还好。”祁炎抬腿进了电梯，等电梯门阖上才说，“你今天很漂亮，外套的颜色很衬你。”
这是电影里学的，要多夸奖对方。
白荔举起手，把袖口上的logo给他看，“这个牌子的，他们家的男士外套也很好看，你可以去挑两件。”
“代言？”
白荔抿唇笑笑，“对。”
“代言费没白给。”
祁炎弯了弯嘴角。
一踏进健身房的门，祁炎就看到在跑步机上热身的纪欣。纪欣也看到了他和白荔，停下来，走到面前气喘吁吁地冲他们打招呼：“来了。”说着看向他，“今天比平时晚了？”
纪欣的生活作风祁炎早有耳闻，剧组夫妻这种事圈内也不少，不堂而皇之地招惹到他面前，祁炎是懒得搭理的。
纪欣追他是莫须有的事，如果硬要说，只能说是有意无意地撩拨了两下，他没应她就歇了。还有网上她散播的那点消息，祁炎也都知道。
拍戏过程中传点暧昧绯闻，播的时候再炒一炒，等cp粉养成了再提纯，都是明白人，有什么不清楚的。
祁炎看了她一眼，没回应。看向白荔，下巴点了点那边的设备，旁若无人地说：“你先去热身？”
白荔看出他们有话要聊，点头走了。
祁炎这才转身看着纪欣，神色平静，话也说的直白，“我不喜欢管别人的事，但你跟段昊更合适。”
纪欣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祁炎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眼神扫到白荔，“所以你是跟白荔更合适啰？”
祁炎极淡地笑了下，“你对别人的事很关心？”
纪欣耸耸肩，完全无所谓的模样，“你跟我在国内顶多算是同咖，不过就是男流量比女流量死忠多罢了。弄你难，白荔对我来说真不够看。”
“噢？”祁炎脸色彻底冷下来，“所以你想怎么样？”
“配合着炒炒呗。”
“不好意思，不感兴趣。”
祁炎抬眼看向白荔的方向，“你最好什么都别做，不然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