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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团圆日。
焚香更衣,盛装打扮。
一切备妥了之后,已经来到了午时。
用完早膳就一直忙活到了现在,这两个时辰期间除了喝了两杯茶就没有再吃过什么,顾裳珞早就已经饿了。正要前往兰德殿的时候,顾裳珞望见茶几上放了几块甜糯糕,也就俯身拿起,囫囵塞了两块进嘴里。
悦儿见了,赶忙上前替她理了理领子。
“才人,动作不可过大,否则衣裳一下就乱了。”
“行,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再吞两个再说。”
话刚说完就又塞了两个。
悦儿替她将碟子放回了原位,之后就陪同她一起前往兰德殿。
商菲而早早地就在兰德殿内与薛浅浅一同等候顾裳珞,可见多些人伺候和只有一人伺候的区别也是有的。顾裳珞倒也不想这些,先按照规矩给太子妃郑重施礼后,就到一旁等太子来。
顾裳珞走到商菲而身旁候着,趁着经过她面前的时候,给她交换了一个眼神。商菲而瞬间明了,慢慢地往后挪了挪位置,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在几上抢了样东西上来。
顾裳珞站到她的身边后,她才抬手将东西送进了顾裳珞的口中。
这一错身侧身之间的空档,再配合两人的默契,简直天衣无缝。
顾裳珞投以感谢的视线,一边细细地咀嚼着小糕点。商菲而笑了笑,靠近了她低声问了句:“怎么不吃了东西再来。”
顾裳珞也同样低声回道:“还不是因为人不够的原因。”她嚼了嚼小方糕,才又道,“我把在院中洒扫的小宫女也拉过来帮忙,没想到还是差点误时辰。”
“嗨,才人嘛,等级放在那儿,这些事也是没办法,不过你下次可以提前和浅浅说说调派人员,浅浅也不会拒绝。”
“这提议不错,不过前提得是太后不来。”
片刻,太子领着一队宫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前殿。作为太子妃的薛浅浅上前迎接,过后一众人才前往东宫大门。
这是顾裳珞第三次坐马车。
进京一次,从秀庆园到东宫一次,从东宫到皇宫一次。另外附带追着马车跑一次。
虽然与才人匹配的马车外表简陋只有四方帷幔,但坐着倒是舒服,外表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没想到内里拥有的却不马虎。
顾裳珞摸着腿下的垫子,缎子顺滑不止压下去又极其柔软,不至于让人在行进的过程中感觉到磕碰,甚至比静坐在迎月轩内还舒服。
东宫到皇宫的距离也不远,只要是顾裳珞愿意,她能在一个时辰里在两处之间走上几个来回。
很快来到了皇宫。众人下了车之后就由太子领着前往元极殿。
一路而去,红墙绿瓦。
皇宫里的墙要比东宫的墙要更红,更高。这就让走在其中的人感觉到了一种错觉——自己如今正走在深巷,除了前方敞亮,左右和后方都不会有你的希望和你愿见的东西。
整一条道都在给人发出催促,这让顾裳珞心底非常地不适。
好在“深巷”走完,眼前最终还是迎来了敞亮。
元极殿前,除了焚着香的青铜炉以外再无别物,地上皆由汉白玉铺砌,平整洁白,放眼看去倒像是积了一层瑞雪。
元极殿巍峨,立在这一层洁白之中,更显庄严。
此时天子穿着仙鹤点祥云玄色服端立在前,威严无限无人能及。
他的身后东西两位太后已至,更有皇后与一众妃嫔在侧,众人面带微笑,一派祥和,这么一看,才有了点家的温和感。
太子李洛领东宫众人拜见过后,天子才一声令下,命众人入殿。
按照该坐的位置坐好,顾裳珞就开始等待接下来宫人送上的珍馐美馔。
不过,这一切并不如顾裳珞所想的那么顺利,太子虽然已经先见过了他的父皇,但其余的皇子尚未呀。
太子地位尊贵,必然是能跟随帝王一同入殿,而其余的皇子公主们,则需要在此之后按照排名陆陆续续地进来拜贺。
在此之后首先进来的就是二皇子李金。
李金的举止火急火燎地,嗓门又大,吓得在角落里的顾裳珞立即丢了饿意,抬头去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二皇子入了座,那接下来就轮到三皇子李荣了。
李荣看着倒是有些书生气,一举一动极为得体,天子见了露出极为喜欢的神情,威严不变,但表情却柔和了许多。
而这之后,就再无任何人进入元极殿。
顾裳珞前后看了一眼元极殿内。
天子的后院人数不多也不少,加上皇后一共有五人。
皇后一名,贵妃两名,其余两位分别是昭仪和昭容。
没错,贵妃有两名,并且二皇子和三皇子皆非她们所出。二皇子生母是昭仪,三皇子生母是昭容。至于太子李洛,则是皇后所出。
这些在成为才人还没进东宫的时候,嬷嬷们已经给她和商菲而教授过。当时顾裳珞还想询问怎么会有两名贵妃,但一见嬷嬷严肃的面容便想起了她往日里是如何严格,她也就自然而然地不敢说话了。
在开宴前,还要经过天子的发表讲话,再从太子一路下去汇报各种事宜,再由皇后和两位贵妃说些安抚众人的话,一路顺着来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宫人们这才陆陆续续地将顾裳珞最期待的珍馐送上,
歌舞开始,展露出一片升平安乐。
顾裳珞只看重身前吃的,一边细细品尝,又一边等着菜式的轮转。
就这么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顾裳珞才觉得真的是吃不下了。
商菲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歌舞再怎么精彩都没办法引走她的注意:“裳珞,你吃得还挺多。”
要不是因为要顾着仪态,顾裳珞此刻还不抱着肚子对她喊不能动弹:“不行,人真的不能处在极端之中,因为,极端只能换来极端……”
商菲而对此也没有办法,只能轻叹表示自己对此的无奈:“让时间慢慢消化吧,时间一过,就好了。”
说完,商菲而当着她的面将夹起的藕粉肉丸送到口中,顾裳珞吃饱了,她的品尝时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