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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语回过头看了一眼姜夏，然后又望着吴选琼。
姜夏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钱语吞吞吐吐地说：“吴老师，体育课姜夏没上，她在教室里。”
杨媛媛转头看她，似乎什么都想起来了，“我的钱就放在书包夹层里的，上体育课前都还在，下了课就不见了。”
吴选琼从讲台上走下来，全班人关切她去的方向。
“站起来。”吴选琼居高临下地命令她。
“我没拿。”姜夏坐着说。
吴选琼抵了抵眼镜：“你先站起来。”
姜夏坐着没动。
吴选琼抓起她的衣领外过道上拽，姜夏的脚来不及跨出板凳差点被桌椅绊倒，她眼冒金星地咳嗽起来。
“说，是不是你偷的？”吴选琼大声质问她。
“不是！”
姜夏想挣脱她掐住衣领的手。
吴选琼甩开衣领，姜夏被推得往后趔趄两步。眼睁睁看着她弯腰拽出自己的书包，拉开拉链，一股脑地往外倒。
文具盒哐地滚落在脚边，铅笔、橡皮擦，水性笔还有卷笔刀散落一地。
这个瞬间，姜夏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给我过来。”吴选琼没在书包里找到钱，想去搜她的身体。
姜夏在她踩到地上的书之前反射性弯腰去捡，吴选琼毫不犹豫地踩上她的手背。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吴选琼愤声道。
“我没偷！”姜夏朝她吼：“我没有偷杨媛媛的钱！”
她从来都是低眉顺眼不敢看人，被这么一吼，吴选琼愣了一愣，但很快她拿出老师的威严，“给我滚出去！马上叫你家长来。”
姜夏捡起地上的书，激动地大喊：“你叫啊，没有的事就是没有，你叫谁来我都没偷！”
吴选琼一把扯过她的书扔出教室，“喊什么，给我滚到外面去。”
下课的时候，吴选琼掠过她去了办公室，所有人都出来围观她。
姜夏贴着冰冷的墙壁，怀里抱着今天原本要还的《城南旧事》，表面没有露出一点悲伤，心里却在哀哀哭泣。
办公室里，吴选琼找到花名册，打通姜夏妈妈的电话。
说明情况后，温红燕说她奶奶会马上就来。
“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什么事都扔给爷爷奶奶，孩子品德出了问题你和她爸爸有一半的责任！”
“对不起对不起，吴老师真的很对不起。”温红燕的态度卑微到了尘埃里。
“给我道什么歉。”吴选琼说完直接挂了。
这时，响起了叩门声。
“进来。”吴选琼说。
“报告，吴老师。”
吴选琼看来人是文晓东，这同样是个不讨喜的学生，没给什么好脸色，“什么事？”
“姜夏、姜夏她——”文晓东鼓起勇气说出来，“我看见她体育课的时候趴在座位上戴着耳机听mp3。”
“mp3呢？mp3拿出来。”吴选琼当着奶奶的面伸出手。
奶奶问：“什么mp3？”
“可以听歌的电子产品，你给她买过吗？”吴选琼问。
奶奶说：“我从来没给她买过这些东西。”
吴选琼瞄向姜夏，“快拿出来。”
姜夏死死地攥住衣摆，一声也不吭。
“快拿出来啊！你姐姐要气死我，你是不是也想气死我？”奶奶的声音不再温柔。
吴选琼叩响桌面，“说，去哪里偷的钱买的mp3，杨媛媛的补课费你藏到哪里去了？”
姜夏抬起头：“我没偷。”
“好，你没偷，mp3怎么来的，有人可是看见你有。”
姜夏的头又低了下去。
“给我回家，快跟我回家，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奶奶揪住她的衣摆往外走。
“姜夏奶奶。”吴选琼叫住她，“你先拿二百五十块钱还给别人。”
奶奶重重叹口气，甩开姜夏的袖子，从裤兜荷包里掏出一个红色油纸口袋。
包了一层又一层，奶奶粘了口水，一张一张地数，十块五块的，数了一大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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