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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夏从未觉得油纸口袋那么扎眼,她跑过去一把夺过奶奶手里的钱,“不许给,我没偷!”
“你要反天了是不是?”吴选琼吼道。
姜夏摔门而去,奶奶跟在她身后追。
姜夏像疯了一样往前跑,呼啸而过的风灌进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她没有偷钱,她不是小偷,可没人相信她。
路过电话亭的时候她停下了。油纸口袋里有一个硬币,她投进去,拨了一长串一个熟记在心却又从未打过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是周老师吗?”姜夏忍住哭腔。
“什么周老师?”电话那头不解。
姜夏声线变得颤抖,“周老师,你说过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你打错了,我不姓周,更不是什么周老师,嘟嘟嘟……”
姜夏无力地挂回听筒,背靠着墙壁缩下去,她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奶奶找到姜夏时已经天已经黑了。
她攥着姜夏的衣袖害怕她再次逃跑,回到家,奶奶关上门,拿出放在冰箱上面的荆棘条。
一边打一边问:
“你说不说?说不说?”
“钱藏到哪里去了?”
“mp3哪里来的?”
……
姜夏哭得精疲力尽,背部和屁股全是伤痕,晚上躺在床上像一艘困大海里漂浮的木筏。
不知道从哪里来,也看不见目的地,甚至连照亮前路的星星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幽黑大海和一波接一波能将木筏打翻的巨浪。
第二天,姜夏带着五百字检讨去了学校。这是她对奶奶声泪俱下和妈妈悲戚哭声的妥协。
一个上午她过得浑浑噩噩的,她听见很多人说“小偷”“三只手”,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能看见他们用手指着她的背脊戳。
放学奶奶守在门口接她,她没办法走到对面的花坛前将书和mp3还给江夏。
江夏看见她了,甚至朝她挥了挥手。
她低下头,心里一片死寂,默不作声地跟在奶奶身后。
直到一周后,奶奶才没有每天接送。
……
当姜夏站在花坛前等了十分钟后仍不见人影时,她开始焦急。
站到第三天时,她终于等来了江夏。
她从兜里摸出那个mp3。
“我还以为你不还给江夏了。”路一伦说,因为上一周他天天陪着江夏在这里等,有时候她明明看见他们了却当没看见。
“书……”姜夏把书捏在手里,似乎要把封皮抠出一个洞。
江夏看见了封面的破损,他伸手去拿,姜夏却不愿意给他。
拉扯几秒后,姜夏松了手。
路一轮又抢了过去,他一边翻一边惊呼:“我的天,你对这书干什么了?”
里面全是透明胶带,看得出来很细心在黏,但这破烂的程度比收费站里的书还要过分。
“对不起。”姜夏难为情地道。
路一伦不悦,“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江夏好心帮你借书,你就是这样对待它的?”
江夏转头睨了他一眼,又对着姜夏道:“没关系的,你是不是……”
“对不起。”姜夏打断他便转身跑了。
路一伦瘪了瘪嘴,江夏说他:“就你嘴贱。”
路一伦不屑地嘁了一声,对着他手中的mp3道:“你快看看她有没有把这个给你搞坏吧。”
江夏用自己攒的零花钱买下了这本书。
他回家翻看的时候,发现很多页的一些字体晕墨了,当他翻到倒数第五页,也就是小说完结的那一页,他发现她黏了两张钞票。
一张一块的,一张五毛的,全都皱皱巴巴。
“夏夏,下来吃饭了。”秦雅芬在楼下喊。
江夏合上书,把它放进书包里,“来了。”
后来他再也没有在花坛下面找到过纸条,也没有在花坛前见到过等待的姜夏。
她可能办了张新卡,不需要再借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