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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崇祯此时的表情，原清照脑子里蹦出三个字。
她嫌弃地扫他一眼。
崇祯被她的眼神刺得嘴角一凝。
原清照说：“算了算了，你让他们全出去。”
殿内之人鱼贯退出，只剩下帝后与原清照三人。
原清照倚在葫芦地罩旁，闲闲转动指间一枚缠丝金戒。
金尊玉贵的矜傲气质便那样流露出来。
被底下人拜那么久，在这天下最是风流富贵之地养那么久，原清照的气质自然也随之鸟枪换大炮。
幽蓝色的细碎光点自她戒内缓缓往外流淌。
帝后二人看得目不转睛。
幽蓝点点，浮在空中，竟聚成两道人形。
一道身材矮小，脸似圆圆面团。
他身着青贴里长袍，束角带佩牙牌，正是那名被死士抹了脖子的小太监。
显形之后，他见着原清照与帝后，呆了。
左看看右看看，忙跪下口呼：“奴婢双喜叩见小司命，叩见陛下，叩见娘娘！”
帝后见到沉浮在空中，虚虚幻幻的他，也呆了。
要不是他穿着他们最熟悉的太监衣裳，又给他们磕头，他们怕是早就高喊“护驾”。
原清照对小太监双喜说，“先把你脖子那血洞收回去。”
双喜闻言，疑惑地伸手摸摸。
原清照便见得他的手指竟直直戳进那血洞里去！
她顿时满身鸡皮疙瘩。
帝后也不忍看。
双喜还在那儿左摸右摸，然后苦着脸叫唤，“小司命，奴婢不晓得如何弄呀！”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正是第二道人形。
第二道人形瘦削，面容桀骜，浓眉好似墨染。
是那名死士十三。
他着一身黑，双手抱胸，薄唇轻启吐出一字，“蠢！”
双喜立马火了，撑着腰想骂，可下一瞬又想到旁边的人，气焰小下去，嘴里头不住咕哝：
“说谁蠢呢，要不是你这贼人我会死？大逆不道，竟敢深更半夜闯咱坤宁宫，是不是想造反……”
“行了。”原清照打断他。
双喜立马换了副脸色，变作了哈巴狗模样。
“是，是，扰着小司命了，奴婢真是该死。”
原清照教他，“感受这些碎光，召唤它们，告诉它们修补你的脖子。”
双喜跟着做了，果然见到空中浮着的那些幽蓝光点缓缓朝他涌去，修补好他的脖子。
“我会仙法了！我会仙法了！”双喜兴奋。
十三嘴角扯出不屑，愈加看不上他。
崇祯看看他俩，再望望原清照。
他觉得自个人前头几十年似乎全白活，从未看清过。
见到他的模样，原清照笑起来，解释：
“三界因为我的缘故松动了不少。仙气与鬼气不断溢出，我原本想着怎么也还有几月才会凝出鬼魂，却没曾想竟这么快……”
崇祯也想到当初小司命答应帮他时，所言“破三界铁律，妖魔鬼怪争先恐后入人间”。
可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啊！
那岂不是，那岂不是……
崇祯一想到人间遍地妖魔鬼怪的情形，便觉头眩目昏，快要晕过去。
原清照开解他，“皇帝别担心，这皇城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如此之快凝聚魂魄，其他地方还早。”
崇祯闻言，虽然心下还略微有些茫然不知方向，但总归稍宽了些。
好歹放了这么多年皇帝，他自然看得出天下即将大变。
至于会变成什么样儿，他心里也没底。
不敢想，不能想，只能慢慢走，慢慢看。
不过他也不悔。
无论如何变，怕都比原本结局来得好。
他的目光移到十三身上。
他认出了十三的衣裳，顿了顿，肃声问，“你受了谁人指使，胆敢入宫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