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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又吩咐小宦官，“将这包银子收好，明儿个早朝，朕要让所有朝臣看看，看看我大明百姓的赤子之心！”
曹化淳：“陛下圣明！”
崇祯却摇头，满脸苦涩，“若真圣明，我大明也不会至如此境地！”
曹化淳心内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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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天色擦黑，曹化淳才从乾清宫里踏出来。
候在门口的曹万手拿大氅忙迎过去，给他披上。
曹化淳望着天边那朦朦胧胧的紫红天色，薄散的云层绵延万里。
有点灯太监已开始点灯。
两人一组，爬上梯子，点燃廊下灯笼里的烛火。
暖黄色的光初始只是一簇，很快，一簇接一簇地接连亮起来，连成了片。
浮在空中，蜿蜒在游廊下，仿若游龙，遥遥与天色相呼应。
他感慨：“这景色，也只有咱皇宫才能见着。”
曹万笑了笑，轻言细语地说：“干爹，今儿个回儿子府里去歇脚吧。”
曹化淳没看他，干脆回答：“不去，皇爷交代了事儿。”
他顿了顿，“把你那些干兄弟，还有李凤翔、褚宪章、方正化……”
他点了一长串名儿，方才止住，“全都叫到……我那直房现今是谁住着？”
“是儿子。”
“正好，全都叫到你那儿去。”
曹万却没动，眼露疑惑。
曹化淳斜他一眼，知晓他心内小九九，手便从大氅下头伸出去。
曹万定睛一瞧。
却见那手中握着的竟是象牙雕东厂厂督腰牌！
霎时，曹万浑身如雷击，嘴里不住重复，“陛下……陛下……”
曹化淳把腰牌收回去，叹口气。
“若非陛下言辞之恳切，小司命宝物之神妙，我这把老骨头，也再不会接手这猫嫌狗厌的烂账。”
曹万回过神来，脸上迅速爬满喜色。
尽管他已尽力压低声音，却还是掩不了那高亢的激动。
“干爹您等着，儿子立马把人给您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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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重设了东厂！”
这条消息就像龙卷风，没几日，便由朝堂席卷至京城。
宁浤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在京城里到处转悠。
他转到一处街巷，见着锦衣卫们正戴着口罩、手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围在一间民宅旁。
往里看，见着有两个穿白衣裳的白衣医者，提着桶在院子里喷洒。
宁浤摇头。
可怜，又是一户染了鼠疫的。
染了鼠疫，除了病人需得集中治疗外，全家也要被拉到隔离区，以小组为单位，又以七日为周期。
如果七日以内，小组里无人出现鼠疫症状，那便全可以欢欢喜喜地放回家去。
若有一人出现症状，病人另拉去治疗，剩下的继续隔离七日。
这法子笨是笨了点儿，但也是肉眼可见地有效。
至少京郊专门焚烧鼠疫病人尸体的焚尸场，需要焚烧的尸体从每日上千具，到现在的每日几十具，数量急剧下降。
故住在隔离区里头的百姓，虽每人每日需交三文钱的隔离费用，也无人抱怨。
三文钱，顶天了不过是在路边买张夹肉的馅饼！
再者，这三文钱也是有说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