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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摸上自个儿空空的小腹，流下血泪。
又不小心碰到那被捆猪绳勒出的深深印记，神情一怔。
仰天大笑。
那笑声似哭非哭、似怒非怒，就如指甲剐蹭铁锅，极其渗人。
周围阴风阵阵，裹着她的笑声呼号。
女尸猛地凑近书生！
那空空眼洞中尽是怨毒之色。
书生窒息，差点晕死过去。
“求求你，放过我……”
书生早已被吓破了胆，哭着喊着连连后退。
酒楼外，大街已被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赶来的锦衣卫拿着刀围守，不允许百姓靠近。
虽说锦衣卫名声凶残，好像办的都是大事，查的都是大案。
但其实，他们内部还分了许多部门。
基本什么都干、什么都管。
而百姓们在初始害怕逃乱之后，此时见没什么大动静，胆子又大了起来。
人挤人地挤在锦衣卫前头，踮脚张望，议论纷纷。
“青天白日出现厉鬼，这世道怎么了！”
“嘿这话说的，前头既出现真龙，今儿当然也会出现厉鬼，那皇宫里头，不是还住着个神仙嘛！”
“说得好像那龙那神仙你见过？”
“我是没见到，可我三舅姥爷的二姑妈的三外甥，就在宫里头当差，明明白白地见到了那龙！”
“晦气，改明儿得去庙里头拜拜，近来手气好，可不能叫这厉鬼给我冲咯！”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日后万万可不能再干亏心事！”
……
正议论着，五城兵马司和巡城御史的人马也赶了来。
京城的治安主要靠这三家，出了事儿，上头一般也会同时降责这三家。
故此三家从来不敢互相推诿。
此时，三家的带头人聚在一起，望着酒楼，无奈又忧心。
捉拿小偷贼人他们拿手，可捉鬼……
“真的是鬼？”巡城御史低声问。
锦衣卫点头，“女鬼，看样子凶得很。”
巡城御史毫不怀疑，他便是亲眼见到那夜皇城神龙的目击者之一。
他又问：“那要不去请兴佛寺的高僧过来？”
“还有青云道观，听说那儿的拿手好戏便是捉鬼缉妖！”五城兵马司补充。
“好主意！走，咱们快派人去请！”
无论有用没用，总之请来了，他们尽力了，要怪也怪不到他们身上。
有本事，你自己带人去捉个鬼来给我们瞧瞧！
可三人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得一声声哭喊讨饶便从酒楼里传出。
“我错了！我错了！我立刻回乡去和族老爷说清楚我娶你！我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地娶你！别杀我！”
书生连滚带爬地从酒楼里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已全然没了平日风度。
在他面对着的方向，女尸由酒楼荫蔽处，极为缓慢地飘出。
她眼中不断涌出血泪，飘一处，落一地。
那血泪之中，含的是无尽冤屈。
在场之人的世界观再次碎裂，哗然一片。
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后退，可退了会儿，又停下了。
大概是觉得人多，阳气重；
再加上太阳没落山，壮胆。
落日余晖落在女尸身上，“滋滋”作响。
女尸犹然不觉。
她脚尖离地半寸，身下却有影子。
有人的关注点很奇怪。
“不是说鬼没有影子吗？她怎地有？”
“因为她不是鬼，是尸体呀。”
耳后有人回答他，笑嘻嘻，喷在颈上凉飕飕。
说话人点点头，一会儿后又忽觉不对。
往后一看，人头涌动。
只有一张张紧张恐惧好奇的面庞。
哪里有人与他搭话？
正疑惑，他又听得女尸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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