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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设置课程大体上是两类,一是讲经一是六艺。很少有人五经六艺都喜爱,都擅长的,是人总有所偏爱。例如荀悦就偏爱礼乐,喜尚书春秋;钟繇于书之道十分痴迷,其他的喜好都不显眼。钟繇觉得自己只精修书法就算另类了,但是看荀攸却更另类。明明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但是到了课业上却一直不显山露水,上课不甚积极,先生布置的作业也只是草草糊完,只有舞剑倒是晨昏起舞,一日不拉。若说到六艺,于射御二道也算是偏爱,只是书院教习水平略低,他上课也不很积极。数之一道荀攸也很喜欢,书院虽无人教,但他经常自己学。一般而言,六艺的课程最受欢迎的当属礼乐,其次是书,至于射御数喜欢的人很少,多数人都是应个景。荀攸其他的课程都不甚上心,但是最近对射御两样十分积极,不仅自己积极,还经常拖着钟繇也去。但是就钟繇这种外行看来,教射御的先生还不如荀攸,纳闷好几天之后终于在荀攸又拉着他去练习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小攸,明明先生的水平还不如你,你以前也不大积极,最近怎么天天学的这么起劲?”“哈哈哈,”荀攸先是一阵大笑,然后才说:“你觉得先生看没看出来?”钟繇翻翻眼珠:“我看他不知道。要是知道还有脸指点你啊?”荀攸憋住笑,“是吧,我喜欢看先生瞎掰,太有意思了,所以才喊你去看嘛,没想到你不领情。”钟繇这下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想起荀攸那笔随意的和他的课业不分伯仲的字,当下有了计较。钟繇扯住荀攸说,“我可以陪你去看热闹,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荀攸一边拖着钟繇往靶场去,一边满不在乎的说,“不就是让我练字嘛,我拿你的字描摹就是了。”钟繇就这样一脸发蒙的被荀攸拖到靶场去练射箭。荀攸也不食言,当天射艺课完了就夹了笔墨来钟繇这里练字了。只是钟繇拉弓射箭练了小半天,手也酸了臂也软了,拿起笔手就哆嗦的像八十岁。荀攸看着钟繇手抖得不行,笑嘻嘻的说:“才开始练都这样过两天就好了,然后你的膂力就会上一个层次。今天你就看我写,指点一下我。”听他如是说,钟繇也就信了,毕竟荀攸在此道浸淫多年。等到第二天钟繇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昨天手臂酸软,可是还能动,今天却是抬一抬手指都疼。钟繇沉着脸正准备找荀攸问问怎么办,荀攸就推门进来了。荀攸嘻嘻笑着,也不说话,直接就把钟繇按在席上,轻轻捏着他的手臂,一通揉搓以后钟繇感觉又能控制自己的手臂了。钟繇向荀攸投去一个你真有两下的眼神,他还没感激完下面荀攸说的话听的他差点晕过去。“元常哥,好点了嘛,今天再去练啊!”钟繇刚想说不去,就听荀攸说:“元常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可不行。”钟繇咬咬牙说“去,练!”
如此折腾两个月以后钟繇的手臂终于是自己的了,即使是才拉过弓也能提笔写字了。到年底的时候,钟繇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膂力提升,也不用荀攸来叫自己就去练习了。只是荀攸有好几天不在靶场射箭了,要么一个人在靶场角落里对着草人练剑,要么一个人舞剑,要么一个人拎石鼓。这让钟繇有些纳闷,于是休息的时候,钟繇擦着汗,往荀攸这个角落走来。荀攸正对着稻草人挥剑刺去,挑起的稻草四下飘飞。听见有人走来,便收了剑,转身发现是钟繇,荀攸微笑着迎了上去:“元常哥不练了?”钟繇伸手替荀攸摘了头上的草才笑问:“最近怎么不去射箭了?”荀攸满脸遗憾的说:“被老师发现了,不肯指点我了。”钟繇哈哈笑起来:“看来还是装不懂比较难啊。怎么露馅的?”“别提了,前一阵闲了没事,看先生走了,我来了个二连发,哪知先生又回来了,正好看到。他就不肯教我了。”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两人一起离开靶场,回去练书法。这半年过来,不仅荀攸那手随意的字开始飘逸起来,钟繇的字也越发大气沉稳显出宗师气度来。钟繇见荀攸又翻出自己以前写的字开始临摹,便走过去轻声说道:“你也别光临摹我的字,好好琢磨琢磨,写出自己的风格。”荀攸却是头也不抬的说:“我没你那么高的追求,以后写个什么东西别人能看懂就行了。”顿了顿,又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钟繇说:“我力争写的和你差不多,以后不想写的课业就你帮我写了。”钟繇拿起荀攸写的字,仔细看了一番,:“这是我以前的字,我现在写的和以前不同了。”荀攸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元常哥你坑我呢,这还能说变就变?我这才学了七八分像呐!”“你不信?”钟繇直接把荀攸赶到一边,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刷写起来。写完以后把笔一放,把两页相同内容的字啪的一声放到一起,推到荀攸面前。荀攸不相信,仔细比对了几遍,不得不承认钟繇的字比以前更好了。“元常哥进步怎么那么快?”“多亏你叫我练射箭,我也没想到膂力提升了,书法也能进步。”钟繇捋着短须很是得意。“不练了不练了,等你定型了我再练。”荀攸十分丧气开始收拾笔墨。钟繇起身摁住荀攸:“你这就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了?”“不全是,我最近发现一本很有趣的书啊。我去拿给你看。”荀攸挣脱了钟繇,飞跑出去;不一会拿了一个卷轴过来。钟繇展开看时随手翻了一段出来,只见上面写着:“今有圆亭,下周三丈,上周二丈,高一丈,积几何。”下面有答案,却看不懂。又往后翻翻:“禾黍一石为粟十六斗泰半斗,舂之为粝米一石。”这个大约能看懂,是粮食之间的换算。又往后翻了翻,全是一些看了头晕的数字。钟繇佩服的看向荀攸:“行啊,天书你也能看懂。”“还在研读,”荀攸看着钟繇那佩服的眼神,不由得嘴角微翘,“这个很实用,你也可以学学。”“这有什么用?”钟繇还有些不以为然。“你总要出仕吧,要体察民情吧,要防止给下属蒙了去吧?”荀攸认真的解释着。“那行,你把这书给我看看。”“过完年给你,我还没看完。”钟繇想想很快就过年了,也没那精力去看这天书一般的东西,也就暂时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