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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冲突的恋情
吴雅娟从南方直接去了青岛。她是在还没洽谈完这笔生意的情况下,突然决定去看望女儿侯聪聪的。昨天晚上,她接到了婆婆齐丽美的电话,说聪聪那晚回家后连饭也没吃,就闭灯躺下了。回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神色不对,眼睛红肿似乎哭过,可和他爷爷怎么问,她都不说,只是流眼泪。第二天一早,她就乘第一班车回到林阳镇,再打电话,侯聪聪说已经到了青岛她表舅家。齐丽美和侯宝山知道孙女遇到了坎儿,但又问不出缘由,放心不下,她就给吴雅娟打了电话,让她多关心一下孩子,说钱你永远也挣不完,多少是多?但孩子却只有一个,她目前遇到了伤心事,她爸爸又不在了,你这个当妈的不管谁管?
吴雅娟听出婆婆话里的怨气,想想也是自己疏于对女儿的呵护,便心生愧疚,连忙跟婆婆道歉,并于第二天飞到了青岛。
见到女儿吴雅娟吓了一跳,这还是我的宝贝女儿吗?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精力无限、精灵鬼怪,水灵灵的大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色蜡黄、萎靡不振、眼神散乱无神的蔫蔫的“病女”,她知道用“病女”这个词形容女儿,不妥也不敬,但她真是这个样子啊!于是,吴雅娟眼圈一下就红了,抱住侯聪聪眼泪哗哗流出来,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鼻音很重地说:“咋的了,你这是咋的了聪聪?谁欺负你了?”
这是父亲去世后,母亲第一次如此深情地拥抱自己,如此温柔地抚摸自己,侯聪聪一下悲从中来,伏在母亲肩头泣不成声。
吴雅娟带着女儿上了崂山,她想让这里的美景驱散她内心的阴霾和伤情,为女儿疗伤。当然还有一点,在表哥家住好是挺好,人家照顾得也很周到,但毕竟娘俩的私人空间有限,她无法了解女儿的心结,更不知她心痛所在。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游玩了,一路攀登向上,游览了太平宫、白龙洞等景区,临近中午的时候,母女俩来到棋盘石。当地村民售卖传统小吃,两人也有些累了,就买了些,坐在山石上饕餮。小吃吃完,体力也恢复了,就朝其他景点走去。不一会儿来到一片树林,吴雅娟见林边有条小溪潺潺流淌,就招呼女儿到溪边洗手。洗完手,见女儿心绪好多了,吴雅娟就问她,是不是失恋了?
开始侯聪聪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痴痴地看着小溪流水不说话,似乎那里藏着什么宝贝。后来在吴雅娟的一再追问下,她才把和乔小盼的事情说了。吴雅娟听说她和乔福林的儿子谈恋爱,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因为她在心里一直暗恋着乔福林,并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吐露心声,可做梦也没想到,女儿竟然已经偷偷地和他儿子谈恋爱,而且已经谈了四年,这让她心里着实浪潮翻涌,不是滋味。但看着女儿伤心的样子,她着实心疼,就安慰道:“傻姑娘,小盼不是还没跟你说分手吗,不是还总给你发短信表达爱意吗,这说明啥?说明他心里还有你啊,并没要和你分手的意思啊,你伤心啥啊?”
侯聪聪还觉得委屈,说:“可是,如果他心里还有我,就应该来找我啊,就不应该和毕佳媛卿卿我我的啊。”
吴雅娟说:“你啊你啊,让我说你啥好呢,人家这么长时间还给你打电话、发短信,说明他心里还有你。倒是你自己耍,不搭理人家,自己玩儿消失,噢,现在你倒埋怨起人家来了,嫌人家不来找你,你一连几个月没有回音,他上哪知道你在哪里啊?”
侯聪聪还觉得委屈,说:“那毕佳媛,他咋解释啊?瞧他俩那个亲密劲儿,真闹心。”
吴雅娟说:“我好像听说,他们两家走动得很频繁,毕佳媛他爸是乔福林最好的朋友,当初她搞黑木耳产业,还是听从毕佳媛他爸的建议,并在他帮助下发展壮大的。没有啥,我看没有啥,既然两家那么要好,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肯定也会亲密。”
侯聪聪说:“那我好像听说,他俩从小是娃娃亲,毕佳媛他爸总让乔小盼管他叫老丈人。”
吴雅娟笑了,说:“那是开玩笑的,以前有许多这样的老人,稀罕别人家的孩子没办法稀罕,男女的定个娃娃亲,同性别的男孩就拜把子。这有啥啊,孩子长大懂事了,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侯聪聪说:“那我听着也觉得怪怪的,烦人。”
吴雅娟见女儿真的很在乎乔小盼,就警示她说:“不过你也别大意,既然忘不了他,还爱着他,别再跟人家耍了,我可警告你啊,耍小孩子脾气会坏事的,往好了说是耍小孩子脾气,说难听了就是作,时间久了,人家当真了,厌烦了,你就傻眼了。”
吴雅娟想让女儿跟自己一起回来,可她还想在青岛玩儿几天,就独自一人乘飞机回到林阳镇。在家休息了两天,收拾收拾屋子,他把乔福林找到林阳镇。她倒不是要跟他说女儿和乔小盼的事,更不能像原计划那样跟他表白自己的心迹,女儿和他儿子的恋情,让她左右为难,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乔福林提出来,她想先让他们解决好矛盾再说,不然她担心女儿会多想。
乔福林乐颠颠地开车来到她公司,问她啥事?
吴雅娟再看他的眼神就复杂了,就有浓情蜜意,又有些躲躲闪闪,说:“我跟一个大客户敲定了初步合作意向,梁老板,记得不?”
乔福林脑子快速回旋一遍,说:“梁老板?是不是你领到柞树村,对大榆树的榆树钱非常感兴趣的那个梁老板?”
吴雅娟说:“是他,别看他年轻,却是个成功人士,他是专门做农产品生意的,全国五百强私营企业,在各地拥有15万家大型超市,很牛的,我想跟他们合作开发黑木耳产品,深加工,不止你感不感兴趣?”
乔福林惊喜地说:“好啊,我正有此意,只是缺少先进的加工技术和市场,你找到梁老板这个正头香主,很好啊,合作,必须合作。”
吴雅娟说:“他对柞树村的感情很深,对你也很感兴趣,所以我说可能拉你一起合作,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乔福林来了兴致,一双大眼睛灼灼发光,把椅子朝吴雅娟这边拉过来,脸就凑到她面前。吴雅娟还是第一次跟他这么近距离接触,甚至感受到了他扑面而来的气息,突然就觉得身上热烘烘的,心里颤了下,就有些心猿意马了。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突然想起女儿哭花了的脸),假装站起来给他茶杯续水,说:“那好,喝杯茶,咱一起去选选厂址。”
乔福林和吴雅娟跑了半上午,才最后在黑木耳交易大市场的对面选定厂址,这里北边就是国道,与黑木耳交易大市场隔道相望,是块好地皮。为了加快办事效率,选择厂址时,乔福林把林阳镇党委书记林铁请来,帮着参谋。
林铁听说要建设黑木耳深加工厂,立时来了兴趣,说:“既然你看上了这块地皮,我们负责征收,保证以最快速度把土地交到你们手上。”
他们看好的这块地皮,住着十几户农户。吴雅娟也爽快,说:“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们决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会以咱这市场最高价补偿的。”
林铁说:“这也是我正要和你们谈的,老百姓积极配合,咱也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乔福林说:“这个你一百个放心,只要踏实肯干,并具有一定劳动能力,明年加工厂建好了,我们优先招聘。”
林铁当即把镇里相关领导叫来,一起研究房屋征收问题。他要求他们,下午就进户了解情况,上秋前完成动迁任务,然后镇里做好“三通一平”。
侯聪聪刚与乔小盼和好没几天,两人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她觉得这次自己没错,错的是乔小盼,为此侯聪聪非常伤心,甚至可以用伤心至极,伤心透顶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