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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父子反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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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父子反目

他发现才几个月时间,乔小盼竟然奇迹般地在关大壮靠近河岸的土地上,矗立起5座塑料大棚,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高达5米多的大棚,像森林似的矗立在他面前,他当时就傻眼了。这个兔崽子,他要干嘛啊?塑料大棚建得像二层楼那么高,造价得多少钱啊,不就是搞个吊袋木耳吗,至于弄那个高吗,这不是乱弹琴,胡作吗?

乔福林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儿子作为哈工大高材生,想报考省农学院研究生,就让他憋气窝火,后来干脆连农学院的研究生都不考了,更是让他气恼难忍。这下倒好,趁自己不在家的时机,他竟然在关大壮的土地上搞起了这么高的大棚(胆子也太大了),不仅让他火冒三丈,冲进塑料大棚。

乔福林冲进大棚的时候,乔小盼正和曹教授的两个研究生在调试无人自动化喷滴灌设备。乔小盼和一个研究生在几米高的梯子上鼓捣,而另一名研究生在电脑前操作。他们这是全自动化了。乔小盼见父亲黑着脸站在门口,连忙从梯子上下来,堆起笑脸问:“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的?”

乔福林狠狠瞪他一眼,朝门外走去。

乔小盼苦笑,朝两名关注这边动静的研究生耸耸肩,跟在父亲后面。他想好了,他这叫先斩后奏,反正我把大棚建好了,你总不能给我拆了吧?所以看到乔福林凶狠的目光时,他倒坦然了,心想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早见早挨骂,晚见晚挨骂,既然早晚得挨骂,那就不如早点挨骂。

可是他想错了,乔福林一句也没骂他,反倒比刚才平静了许多。他点燃一支烟,背过身去抽烟。直到一支烟抽完,他也没回头看乔小盼一眼,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看着率宾河对岸的观音山,说:“你长大了,我打不动你了,我供你上了大学,你也学到了知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我也懒得管了,成葫芦憋葫芦都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说完,乔福林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小盼在喉咙里喊了一声“爸”,想再跟他解释解释,最起码在他潜意识里父子俩总得争论争论,大吵一架吧,或者像上次那样再挨他几个嘴巴子也好。但他看见父亲义无反顾、懒得看他的样子,知道他现在是真的伤心、失望了,尤其最后那几句话,简直就是要恩断义绝的架势啊!乔小盼看着父亲的背影,突然感觉那背影不再是年轻时的那么高大、宽厚,而是变得有些驼背,父亲50岁了,他开始衰老了。于是一汪眼泪突然涌进乔小盼眼眶,他哽咽了一声,在胸膛里叫了一声爸!

乔小盼开始拼命,日夜长在大棚里,开始养菌前的准备工作。

但很快一个不幸的消息惊雷般传来,他在乔福林菌包厂定制的50万袋菌包泡汤了。这个消息是徐莲蝶告诉他的,她说这是乔福林的决定,而且她告诉他,为了支持他搞黑木耳,乔福林跟大哥乔福森和关大壮差点翻脸,大吵了一架。就脸徐莲蝶,也因支持乔小盼被乔福林损了一顿。

这是乔小盼做梦也没想到的结果,他当即就呆在那里,像遭到雷击似的呆傻了。徐莲蝶怕他着急上火,连忙开导他,看看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乔小盼像霜打的茄子,情绪一下低落下来,蔫蔫地说:“徐姨你不用安慰我,50万袋不是小数目,现在马上就要摆袋养菌了,我上哪去淘弄这么多菌包啊,这不是要我破产吗?”

徐莲蝶气愤地说:“你爸也是,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咋就那么狠心。”说完她气咻咻地走了。

时令不等人,乔小盼连夜去了附近几个村屯,找到几个菌包厂,但人家早就与耳农签订了合同,根本没有多余的菌包匀给他。乔小盼回到大棚时,已是深夜10点多钟,他泡了碗方便面,身子出奇地疲倦,精神头似乎燃尽的蜡烛,一头栽倒在行军床上。

第二天凌晨4点,天刚放亮,乔小盼就敲响了侯宝山的家门。侯宝山还没起床,齐丽美正在园子里割头刀韭菜,她把院门开开,乔小盼进来。侯宝山听了乔小盼的诉说,也感到不可思议,就要带着乔小盼去砸西院小洋楼的门。当初乔小盼回到柞树村建大棚前,曾来侯宝山家跟他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侯宝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赖,现在别说大学生了,就是那些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都往外跑,不愿再在农村生活,而他这个哈工大的高材生,竟然愿意回来搞黑木耳,而且还是高科技自动化栽培,多了不起啊!侯宝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乔小盼,叮嘱村委会主任孙俊,尽最大限度支持他创业,他说:“别看这小子年轻,可他的栽培理念却很先进,弄不好,还真给咱们的黑木耳来一场颠覆性的革命呢。”

大概乔福林没想到侯宝山会这么早来敲门,虽然他那时已经起床,但打开门时还是吃了一惊。他连忙把侯宝山往屋里让,但当侯宝山迈进一只脚后,他就明白他来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看到他身后的乔小盼。他直接把乔小盼拦在门外,胳膊扶着门框,像一个巨大的门栓。

侯宝山说:“福林你这是啥意思,再怎么的,也不能不让孩子进屋啊。”

乔小盼脸通红,尴尬地站在门外。

乔福林面无表情地说:“老支书,如果你是为了这个人来找我,就请您免开尊口,我不认识这个人。”

侯宝山讪笑了几声,说:“别呀福林,小盼这孩子不是个胡作的人,他是想干一番事业,你得支持他呀。”

乔福林仍然板着脸,说:“他爱咋地咋地,跟我没有关系。”

侯宝山干咳了几声,试图打破尴尬,说:“嗨,大清早的,孩子还没吃饭呢,你挪开,让孩子进屋啊。”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倒刺激了乔福林,他索性碰地把门关上了,乔小盼被隔在门外。侯宝山见状,知道父子二人芥蒂太深,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弥合裂缝,就叹息了一声。

出来后,侯宝山见乔小盼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他家院门外等他。侯宝山看见他两眼含泪,摇摇头说:“你爸这个人啊,就是一头倔驴,我是没辙了,吃了一个大大的卷沿饼啊。”

乔小盼说:“您别上火侯爷爷,我,我回去再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侯宝山说:“能有啥办法啊,那可是50万袋菌包,你上那淘弄去?谁家也不会有啊。”

乔小盼沉默了。眼睛看着东方喷薄而出的一轮红日,再次蓄满了泪水。

侯宝山看着孩子,觉得怪可怜的,就说:“还没吃早饭吧,进屋吧,让你侯奶奶给你弄碗热乎粥,不管再难,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

乔小盼说:“不了,我回去了侯爷爷。”

侯宝山看着乔小盼的背影,就像看见了他爷爷和乔福林,是那么的相像、熟悉,不仅感慨地说:“唉,简直一张纸剪下来的,祖孙三代人,脾气品性都不差,骨血骨血,一点都不差啊!”

乔小盼顺道到大榆树下的包子铺买了一袋包子、三盒皮蛋瘦肉粥、十个茶叶蛋,回到大棚,曹教授的两个学生也已来到,他把早餐放下,招呼两名研究生吃早餐。

吃罢早餐,两个研究生继续安装、调试设备,乔小盼又出发了,他还不死心,想去林阳镇的菌包厂碰碰运气。

傍晚时分,乔小盼悻悻地回到柞树村,如丧考妣,低头耷拉角。两名研究生已在主街的一家快餐店吃过晚餐,回旅店休息去了。乔小盼坐在一块木板上,望着头顶透明的高高的塑料膜出神,这时一缕金色如血的夕阳,透过塑料膜照射下来,接着千万缕金黄色的阳光丝丝缕缕地在大棚里闪烁。夜幕四合,天色黯然,乔小盼仍被浓浓的悲伤掩埋着,雕像般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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