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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晚抬眸，便看到皇帝在招呼她过去。
她快步走去，行走间纱衣随风而动，映着灯火，给她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参见陛下。”
凑近了穆君昊，音量也不是旁人轻易能听到的，白昭晚便可不必再喊“父皇”了，她这个郡主毕竟只是个空名。
却没料到穆君昊摆摆手，一脸严肃：“喊父皇。”
“…啊？”白昭晚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吐出一个单音节来，她也没有想到，这穆君昊听她喊父皇，竟是高兴得很。
半晌后她才如梦初醒，垂头喊了一句“父皇”。
废话！
自己五个孩子，除去温婉端庄的老四，其余都是野心勃勃的逆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老四长期礼佛，主打的就是一个人淡如菊。如今白昭晚这娇娇软软的父皇一喊，穆君昊对她还真有了一丝模糊的父爱。
“咳，”穆君昊应了一声，立刻转了话题，“北齐那边什么情况？”
“和南齐是差不多的情况，只不过父皇运气比他稍微好一些，没中毒。”白昭晚弯起眸子，语出惊人。
连一边的皇后都惊诧地看了她一眼。
穆君昊却毫不在意她这些浑话，冷嗤一声：“朕那是运气吗？要不是你——朕也是早晚的事。”
“是谁？”
“你三哥。”穆君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排行老三的都是这般莽在前头吗？哈……”白昭晚说完这话后也觉得自己荒谬，张着嘴笑了一声。
“看来李安现在也不好受啊，事情解决了吗？”穆君昊挑眉，拿了个精致的糕点递给她。
“没有，他还能撑十年。”白昭晚叹了口气，接过糕点塞进嘴里，含糊道，“待这边的事都解决完，我怕是还得过去一趟。”
“你啊，惯是个有主意的。”穆君昊笑开，“朕把你拉进自己的阵营，看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否则啊，朕的计划可没那么容易实施。”
白昭晚也跟着笑，余光瞥了一眼下座上看着自己的白道远：“您看，这位宰相大人可是审时度势得很，表面不显，心里还不知盘算着什么呢。”
“你母亲那边，朕还真查出了点事情。”
“东夷陈家？”
“你这也能知道？”穆君昊有些诧异地一抬眼皮。
“不是，是萧辰那次的伤。”白昭晚摇头，“我去过拓阳城的藏书阁，翻了一下各家族武学详解，便看出来了。”
“这才五个月，你连拓阳城都混熟了？”穆君昊语调上扬，眉毛也上扬，有些惊叹，“乖女儿，你要这皇位不要？”
他这话说的随意，可也是认真考虑过的，对于一个半路皇帝来说，他对血缘传承这种东西还真不是十分在意。
他更在乎的是有人挥着南齐的旗帜，走的更有力更远。
“我才不傻，坐在这儿天天听白道远这样的老东西扯东扯西，既要防着他们，还要照顾他们的情绪，每天上朝，后院还有打架的。”白昭晚瘪嘴，“有人喜欢这种生活，可我不喜欢。”
“哈哈哈，知道了，朕也不勉强，你有时间，可以和萧辰一块多给太子上上课，这样可以吧？”穆君昊大笑，“我看你和那小子也挺熟的，两个聪明人在一起，将来能生个多么恐怖的孩子啊。”
白昭晚目光顺着皇帝的话茬往将军府那边瞟，直接对上了萧辰的眸子。
与她对视后，后者迅速冲她一挑眉，勾起唇角，少年笑得亦正亦邪，桃花眼带着钩子般，抓得人心痒。
白昭晚猛地移开视线，脸颊飞速泛上一抹红，但很快就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