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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林站在桌边,一页一页地翻看缙云交给他的习字作业。
那日,他自觉给人取了个好名字,但转头却对上了缙云懵懂无知的双眼,语气毫无波澜地问他:“什么意思?”
识字,有点文化,但不多。
玉林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才指指窗外的晚霞,十分接地气地告诉她:“红色的云。”
缙云回答了他一个冷漠的“哦”。
玉林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定下了,得好好教教她念书。
缙云与他隔着桌子站,并不知道一个“哦”字自己给自己赚了多少功课。这两天玉林教她提笔落墨,说好了写完二十张就给解开结界,她打量着玉林看字的表情,却猜不出来对方是何想法。
“喂。”缙云试探地喊道。
“喊我什么?”玉林没有抬眼。这字虽然还是入不了眼,但好歹有了章法,毕竟刚开始学。而且看得出来,并不是随便糊弄的二十张,确是用心写过的。他满意。
缙云瞪他,嘴皮一动,挤出两个字:“玉林。”
玉林抬起头,瞧着她略带别扭的样子,眼尾上挑,语气也高扬了些,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威胁:“嗯?”
缙云抿了抿嘴,将眼神瞥向别处,呐呐地补了个后缀:“先、先生。”
玉林满意地笑笑,问她:“静心咒背完了吗?”
缙云眼神里满是不忿,只是说了写字,没让背东西啊。果然这人就是欺负她,好在她多留了个心眼。
她眼一盖,翻了个白的,然后盯着门外,一字一句把静心咒背了出来。
玉林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丝惊讶。他之前让人抄静心咒,是存了这个心思,但这些天接触下来,发现缙云的文化水平也就是认几个字再不能多了,因此也不再提这事。他今天这般问,本来是想借个引子给人讲讲的,结果人已经背下来了。
“不错。”玉林夸道,这苗子真心不错,还好保下来了。
“那我可以出门了吗?”怎奈苗子一心不在道上。
玉林:“结界解开之前,你还得再答应我件事。”
缙云强压着一拳呼过去的冲动,这人怎么如此蹬鼻子上脸,条件一个接一个的。可她打不过,这一拳过去估计会被扭了手腕,落个捆着冷静的下场。
“什么?”缙云一脸不高兴地问。
玉林:“不能偷偷跑掉。”
缙云愣了一下,没有立刻答话。要是往常,她肯定眼都不眨地答应下来,然后说一套做一套,后脚紧跟着就跑了。但这次,她总觉得玉林的问话里多了点什么,好像很珍贵,让人不忍心打碎。
她垂了眼,反问了句:“那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玉林也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没给他玩阳奉阴违,心下突然生出一丝宽慰,便开始套路哄人:“我好歹救过你两次,吃饭用药都得花钱,你还把我山林烧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就不做点什么吗?”
缙云一时竟找不到话反驳,杀人偿命她不以为然,欠债还钱她还是知道的。
“今日天色晚了,先睡吧。”玉林将那一沓习字放回桌面,拿镇纸压好,“明早带你下山。”
缙云还看着那沓习字发呆,眼角余光瞟到玉林已经开了门,背对着她,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先住一段时间吧,或许这会是你想待的地方,如果真不喜欢,就放你走。”
她抬起头,玉林已经关门走了。
第二日,缙云毫无阻碍的出了门,结界果然已经撤了。她站在屋侧,看着另一边的光景,这是她从窗边无法看到的一面。
碧绿万顷,铺在初阳朝晖下,镀着一层金灿灿的光,可靠近山脚的那块缓坡,却是一片狰狞的焦黑,就像一块丑陋的伤疤,扒在一个娇玉美人身上。
那是玉林住的地方,是她放的火。
“干什么呢?”
缙云一惊,回头看着向她施施然走来的玉林,望了望玉林身后,不是山道,而是她的屋子。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缙云好奇问道。
“礼貌点,我好歹是个正经门派的人。”玉林好脾气地笑着,“伸手,给你个东西。”
缙云伸了手,玉林的手指便在她左腕上绕了一圈,灵光过后留下一圈红绳,缀着片碧绿的叶。
“这是什么?”缙云问。
“传送阵的钥匙。你没有法力,不能自己催动阵法,得拿着这个才行。”玉林对着屋角张了手,那空无一物的地上就恍然现出个法阵,“给你留个传送阵,省得以后上山下山,还得花去半天时间。”
缙云看他,心里想问:“这么方便好用的东西,你不怕我跑了?”
可她还没说出口就让玉林堵了回去:“传送阵通了山谷里所有常用阵门,你随便用。但劝你一句别动歪心思,再让我逮一次,不介意拖去山洞里杀了埋了。”
缙云将头一扭朝传送阵走去:“我又没说话。”
玉林教了她传送阵怎么用,第一趟的传送阵门就开在了他的院门里。缙云一落地,便闻到了一鼻子的焦枯气息。
满眼的葱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焦秃的树干和遍地的草木灰,有的树干已经被烧折了,只剩半截顶着尖错不齐的断口,有的还兀自挺立着,在风中扑簌簌地掉着漆黑的皮,整一遭灵力枯竭,死气蔓延,就连那条小涧,也枯水断流,裸露出涧底灰黑的石。比之山上远观,如今身处其中更觉壮烈惨淡。
玉林的院子应该是新修的,模样还和之前一样,但篱墙板门都显新嫩,院里那棵老树还孤立着,剥去了一层烧焦的外皮,不知死活地袒着内里。
她之前那把火,竟把这里烧得这般严重。
“玉林先生。”山青扒着院门,斜露出半个身子,脆生生地喊。她消瘦了不少,下半边脸围了白色的蒙纱,将耳下到肩颈的位置都遮住了,眉间透着一点病气,但双目炯炯却含着期待。
玉林:“你元气稳了么?就化了形出来乱跑。”
山青从门后出来,乖巧地立在那:“我好多了,今天有抓虾大赛,我想去看,您能帮我施个法藏一下么?”
玉林:“好。”
山青的眼角顿时溢出了笑,她伸手摘下蒙纱,露出从下颌到肩颈的一片烧伤。
缙云愣在了原地。那伤给人的感觉太过熟悉,扒在山青稚气未去的白皙脸蛋上愈发可怖,脖颈上的焦皮错综重叠,青筋在不适宜的地方突起,一直延伸至肩窝锁骨处,藏进了衣襟底下。
玉林将手覆在那片烧伤上,隔着一点距离,青绿的光在他掌心亮起,一点一点润进焦红的皮肤里。
玉林手放下时,山青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很是满意,开心地向玉林道谢,末了又伸过头来问缙云:“抓虾大赛,很好玩的,要不要一起去看?”
缙云还没从她的伤缓过神来,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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