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小说网

第14章 苗子【2 / 2】

糯米不吃鸡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玉林:“她还有事,这次就不去了,你小心些,别玩过头了。”

“好吧,多谢玉林先生。”她一手抓着蒙纱扬了扬,转身就跑了。

玉林回过头来见缙云还杵在原地:“你愣什么呢?”

缙云:“她的伤……是因为那把火吗?”

玉林:“嗯。”

缙云皱了皱眉,心里头有一点不好受。她和山青待得算多,那天真无邪的性子一看就没受过什么苦楚,除了爱向玉林告她的状,没多大坏。

玉林:“山青是夙栾山的灵怪,山林精气所化,山林被烧,她就糟了点殃。”

缙云:“能好吗?”

玉林:“等山林灵气恢复,她也就好了。”

缙云:“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给这里施个法?”

玉林:“什么法?”

缙云:“让树重新长起来,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嗯,是可以。”玉林停顿了一下,“但没必要。世间万物有自己的生命力,就算没有法力,他们自己也会长出来,不要小瞧了他们。”

见缙云没说话,玉林缓了一下,问道:“如果你当时知道,火会把山青烧成这样,还放么?”

缙云敛了眉,她会。她当时一心求生要走,谁挡掐谁,就算面对的是打不过的玉林她都没犹豫,心慈手软是求生大忌,她对自己都够狠,何况别人,置之死地才有后生。

玉林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缙云在想什么。理是那个理,但事不是那个事,苗子有点歪,还得慢慢掰回来才行。

之后的日子,缙云就被打发出去干各种劳力。

去闲月楼烧火洗碗、挑水劈柴,去田里割稻打谷、拔草种菜,去街巷扫地除尘、抓猫修灯……几乎在整个鸣溪谷的民生后勤部门混了个脸熟。

玉林本意是给她找点事干,多和正常人打打交道,好习得一些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可事发之后,他才发现,这棵苗子的脑回路歪的不是一点半点。

闲月楼里,抓虾大赛的获胜选手捧着大虾沾沾自喜,一时不察让那虾钳了手指,嚷得满楼风雨。缙云被嚷得头疼,手起刀落将那一大只活虾劈成了刺身,那弟子与她急,她便操着菜刀与人干了一架。

巷道内,刚扫完的落叶堆被不知谁家的鸡扑腾回了原样,她便将那三四只惹事的鸡抓了倒吊着生生拔了毛,那鸡的主人找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她负责,她就挥着扫帚与人打了一场。

走在田埂上,另两个玩笑着过招的弟子不慎撞了她,害她踩了一脚田泥撒了一背篓的谷穗,她就把玩笑变成了实战,一对二舞着把镰刀差点把两人的脑袋割下来。

……

总而言之,以动手解决一切事情。打得过的,差点要了人性命,打不过的,就算拼上自己性命也不让人落得半点好处。哪有这种疯法?再这么下去,民风朴素的鸣溪谷都要被带成民风彪悍了。

因此,当告状的人第十次找上玉林,他觉得循循善诱已经没用了,得靠武力镇压。于是,他抓着缙云的手,操起桌上镇纸毫不留情就是一下砸在掌心。

“啊!”缙云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本不是什么乖乖挨揍的性格,回过神来当即就一脚踹了过去。

几招之后,玉林给她施了个定身法,让她一动不动地举着手挨到掌心微微肿了一层才停下。

当玉林啪的一下把镇纸扣回桌上时,缙云疼得手都麻了,可面上还是一派风雨不动油盐不进的冷漠样。

“怎么不吭声,又没禁你言。”玉林打完人,又换上了平日里的温和样。

缙云得了自由,把手放下,愤愤地抬脚便走。

玉林:“上哪儿去啊?”

缙云:“你都打完了,还想怎样?”

“唉。”玉林叹着气,他往前走一步,缙云就往后退一步,防备地与他保持距离,逼得玉林无奈地停了脚,语重心长地劝道,“他们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用不着以命相搏,就算实在忍不住要动手也留点情,行不行?把人打成那样,你也落不到好下场啊。”

缙云闷闷地不吭声。

玉林:“手给我瞧瞧,打你也不知道喊一句。”

缙云没把手给他:“喊什么?”

玉林:“疼了就喊啊,你不出声我怎么酌情控制点轻重。”

缙云顶着一脸怀疑看他,她总觉得自己即便出了声玉林也不会放过她,还丢人……

她嘴一撇:“疼什么,矫情。”

玉林语塞,半晌只在脸上挤出了一点邪恶的笑:“行,你不疼。那便过去抄书,把那叠纸写完,就放你回去睡觉。”

缙云看向那叠在桌边厚厚一摞的白纸,少说得有三百张,这得抄到什么时候,更何况她现在背在身后的手还微微抖着,这老妖怪故意的吧。

“去啊。”玉林在矮榻边桌下,扶着袖子给自己烧水烹茶,颇有监工嗑瓜子看好戏的丑恶嘴脸。

缙云差点没忍住要再动一次手,只是预想着到时候可能真要被打残才暂时摁住了这个念头,愤愤地走过去,提笔写字。

玉林到底没舍得让她抄完才睡,宽宏大量地允了人把剩下的带回去,于是缙云抖着手抄了三天,终于把性子收敛了些。

入了冬,各家各户都忙着扫邪除祟。鸣溪谷总能在这段时间接到很多委托,大多都是普通人家的诉请,不是什么多难的事,因而会把任务分派给初阶的小弟子们,由着他们出去攒攒经验。

闲月楼比之前要冷清许多,未时不到,便没剩下几个客人。缙云一个人坐在二楼临窗的桌边,手上拿着根签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杯里浮起的叶片,眼神却随着长街延伸到了尽头。

成片的屋檐之后,露出半座钟楼,缙云知道那里是鸣溪谷的学馆。鸣溪谷与一般村镇别无二致,就连修习法术的地方也是参照普通学堂设置的,只是那里除了楼堂瓦舍,还有很大的习武场和野树林。

玉林曾半玩笑地问她想不想去递弟子状,她没答应,一旦递了想走就更难了。

窗外有流光飞过,缙云知道那是鸣溪谷的传信符,只有紧急又麻烦的事才会用。有好几次玉林接了符就走了,有时不过半天回来,有时却要两三天。

她皱了皱眉头,传信符最近现得频繁,外边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阵脚步声沿着楼梯想起,咚咚咚踩得兴致勃勃。

月婶在楼下喊她:“缙云,三位,上去了,你给接一下。”

“哦。”缙云恹恹地扔了手中的签子,随手抓了块抹布起身,与来人对面相逢,不悦地皱了一下眉。

对面的人也瞧着她,其中一个突然一拍脑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