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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予今抬手扣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在编排我什么？”
缙云缩了下脑袋，不满地看他一眼，用两指轻轻地夹着杯口，松松地晃了两晃。
“编排您老人家大富大贵，怎么不干脆去盘处宅子住下。”
“你若喜欢，也不是不行。”
叩的一声响，缙云手指一松，那杯便落回了桌上。
这么豪气……
“你不是要去斫山吗？”缙云问，“怎么现在看着，是要在这里安家了？”
商予今哪儿要去什么斫山啊，那本来就只是他随口扯的一个幌子。
“没事，斫山离这儿也不远，什么时候去都一样的。”
缙云眨了一下眼，满脸都写着“你看我信吗”的模样。
“这儿，就是这儿了！”门外突然传来两声吆喝，“这里的巷道弯弯绕绕，属实不好找，要不是我这种熟门熟路的，都找不到呢。”
一个房商中介引了四五个人，远远地就朝徐老的院里走来。
“就是前面那间了。别看它现在有些荒颓，论位置、朝向、格式，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只需稍加整饬，肯定合您心意。”
“喔？可本公子听说，这院子的风水不大好。”
“唉，您别听大伙儿胡说八卦的。那屋主就是运气差，可怜了些。”
“怎么个可怜法？”
“不瞒您说，这屋子的主人，就剩个老头啦。儿子先他去了，留下的唯一一个孙儿几年前犯了事，倾家荡产了也没救出来，自那之后，他身子骨就不大好，出门少，大家才传了些疯话。”
“不过，您这种世家公子是不怕的，要真有什么不干净的，肯定早就吓跑了，绝不敢碍着您。”
“而且，这里离街肆不远，可巷道弯绕，最适合公子您这种要求出行方便但又不喜外边打扰的了。”
几句话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院门口。
那房商中介是个极机灵的，一伸脖子便发现这院里不光添了东西，还添了人气。
“徐老，徐老啊，我说您这是干什么呢？这几位是？”
徐老一听到这声音，立刻绷了脸色，浑身上下俱是警惕和厌恶。他伸手抓了根扫帚，如临大敌。
“怎么又是你！都说了这院子我不卖，绝不卖！”
“哎呀，徐老。你这么僵持着干什么呢？如今没人住，荒着也是荒着，不如卖了换些钱，您也好过过好日子啊。”
“我呸。少打这房子的主意，我就是穷死了也不会卖的！”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看里面那几位面生得很，怕不是上京的人吧，怎么，来你这里借宿啊？”
“关你什么事！”
“有事啊。你若肯租，我出双倍的价，让给我这一回，怎么样？”
“不租不租，赶紧走、赶紧走！”
“诶、诶，你不讲理啊，肯租别人不肯租我，你这是歧视！搞差别化对待！”
屋外闹的动静大了，缙云几人从屋里出来，看到来人，双方不约而同愣了一下。
齐澜：“是你？！”
齐沐：“云姐！”
她本来意兴阑珊地走在最后，此时看到缙云在，早挤到第一排。
“我还以为见面难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你了。你怎么也来上京了？几时来的？是来看大典的吗？有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缙云让她一连串问题问得手足无措，还好齐澜觉得太丢脸，把自家妹妹拎了回去。
缙云：“听刚刚的话，你们是想买下这处宅子？”
“嗯。”齐澜看了她一会儿，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跑这里买宅子做什么？”
缙云不解。宣北齐家应该在乾元宫邀请的百家之列，自会有人安排好衣食住行，怎么会让人自己出来寻宅子住。
齐沐：“唉，没办法，乾元宫管的那般严，出入盘查，日夜监视，这不许那不许的。什么百家别墅，我们是住不下去了！”
“住不下去也不该这般胡闹！”有一人从巷道那端急行而来，端的表情严肃，远远地便斥责了一声。
齐沐立刻就敛了神色，老实地喊了一句：“爹……”
那人走到他们跟前，才收了气势，压低了声音，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们这次也是代表宗府来的，多少注意些言行。”
“注意注意，您在这上京忍气吞声多少年了，也没见他们松个口。”
“爹知道，你们在百家别墅里受了气，但咱们宣州本就遭乾元宫忌惮，现在又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何必落人口实。”
他说罢侧了头，眼角余光自缙云身上瞟过，愣了一下，又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几番，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这、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