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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气息淡薄得很，连一丝灵力残留都感觉不到，仿佛它已经被遗弃在这里很久了。
缙云动了动手腕，灵线那一端轻飘飘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她抬了抬手，半条断了的金线就松松垮垮地垂落在她手边。
商予今……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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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赶不上缙云的速度，北边山里又向来是他去不得的地方，便乖乖地待在屋里等着。
可他这一等就是大半日，等到日头西斜天色都开始暗了，也不见缙云回来。
殷离终于坐不住了，翻箱倒柜找出两张黄纸符揣在身上，拎着个灯笼就往北边去。
他到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荒野茫茫石碑和蒿草都渡着一层黑影。
缙云便站在那辆马车前，只是站着，目光没有焦虑，也不说话。
她本来就受了伤，身上还带着沉沉的阴气，引得四周落了一圈枭鸟，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犹如盯着大餐一样。
它们警惕地守在那儿，就等她断了气息，便要一哄而上争抢夺食。
殷离有些害怕，虽然身上的黄纸符掩去了他一部分气息，但他经过之处，还是引得那些那东西纷纷侧首。
可他姐现在的处境看着更糟。
殷离做了几个深呼吸，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半天劲，才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顺着有些崎岖的山道跌跌撞撞地往下走。
不远处的枭鸟引颈啼鸣一声，扑棱了两下翅膀。
殷离脚下一个趔趄，从山道上滑了下去。
“啊——”
他的呼声引得许多枭鸟侧目，有的甚至扑扇着翅膀挨到他近处，虎视眈眈。
“别过来……”
殷离加快了脚步，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就在他快要靠近缙云时，那些枭鸟突然一拥而上，满天满地都是翅膀扑腾和尖喙争鸣声。
哪儿来的不速之客，敢来老子的地盘抢食物！
殷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缙云身边：“阿姐，阿姐你没事吧。”
缙云还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殷离一边挥着灯笼将蠢蠢欲上的枭鸟赶走，一边拉着缙云的胳膊就要往回拖：“阿姐，快走，再待下去会被那些东西吃掉的。”
枭鸟越聚越多，胆子大的已经伸着尖利的爪试探着往两个人抓去了，飞起的黑物铺天盖地，连马车都被抓出了许多爪纹。
“阿姐……阿姐！”殷离急切地喊。
“烦死了……”缙云没有动作，但终于从轻启的唇中挤出几个字，虽然声音咬得极低，好歹也算是回应。
殷离正想说点什么把她唤回神，缙云却突然眸光一凛，眼中不仅有了焦距，还布满了杀意。
“都闭嘴！”
她猛地一挥手，一道灵力扔了出去。
霎时间，飓风过境，整座北坡狠狠地颤了颤，以马车所在位置为圆心，满原荒草都被压弯了草茎，
惊啼还未叫出便被戛然掐断，漫山遍野只剩了纷纷落下的黑色鸟羽。
殷离就靠在缙云身旁，只觉一道磅礴之力自心神上碾过，威压之盛，差点让他腿一软来个五体投地。
他顿时怔愣在原处，一手拉着缙云的胳膊，一手还抓着根木棍，但木棍那端的灯笼，却已经被震飞了。
风只在那一瞬扫出后便停了，缙云的发梢和衣摆又落回了原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对着那空荡荡的车厢看了一会儿。
“走吧。”
殷离被那一下震得还没回过神来，抓着缙云的胳膊呆愣愣地就跟着走，半晌才一个激灵回了魂，赶紧摸了摸自己身上。
谢天谢地，没受伤。
“你摸什么？”缙云面无表情地问。
殷离尴尬了一下，心虚地挠了挠鼻子。
也是，缙云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把他给轰了。不过刚刚那一下，真是第一次见她发那么大脾气。
看样子，商先生和山青是真的……
忧伤浮上心头，可眼角余光乍一瞥到他姐冷若冰霜的脸，又立刻按捺下去。
殷离摇了摇脑袋。
不行，他姐已经这样了，他要振作起来。商先生说的，如果缙云生气，便说说好话劝一劝。
殷离鼓着勇气再瞟一眼，蓦地对上了缙云冷冰冰的目光，吓得他赶紧垂眉敛目。
阿姐这也太生气了吧，怎么劝啊……
缙云拖着他出了北山，抖抖手臂将他从身上抖下来。
“你的铜钱呢？”
“啊？”殷离愣了一下，往腰间摸了摸，才摸出来，“在这里，你要铜钱干什么？”
“借我用几天。”
“啊？”
殷离有些茫然，她姐向来是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躺平性子，从未见她在占卜算卦上有什么兴趣，也就在上京时让他简单地掷过一次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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