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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杨昭和王齐慕留下了那个过分紧张的孩子。铭牌上写着他叫明秋潭,和刘振一个班的。
“就目前的证据看来,刘振是第一个被害人,并且所有被害人之间既没有联系,也没有相似之处。那说明一个问题,是刘振激发了凶手的杀人欲望,他不是被随机选择的,而是特殊的。”
杨昭直视着明秋潭的脸,开门见山。
“那问题就来了,凶手是怎么知道刘振的日程的,他不可能在门外蹲点儿,一蹲蹲一天吧,他在学校里一定有内应,那个人是他的同谋、助手,还是单纯的被他利用呢?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明秋潭始终低着头沉默着,杨昭看不到他黑框眼镜下的眼睛,这让她有点来气。她不明白这副看似低眉顺眼实际就是不合作的死犟姿态是怎么一回事,这种事又不是拖延着就能混过去的。如果不愿意回答就抬起头来直说不愿意,现在搞得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一样。
看着杨昭逐渐皱起的眉头,王齐慕赶紧出来打圆场。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大的压力,很纠结,以至于白天无法集中精神、晚上无法安然入睡,成绩掉了很多,你为此心急如焚。但其实人的大脑会过度思考,特别是在身处的环境让人不安的时候,比如说处在一个没有父母支持、身边的同学也都是竞争对手的学校里的时候,就会在想象中放大某件坏事的后果。而这种错误的想象就像鬼魂一样,会一直缠绕着当事人,把他拖入深渊,说出来是破解它的唯一办法。”
“我想你应该看过《白夜行》,还请一定不要成为亮司。”
王齐慕的话打动了明秋潭,这个闷了很久的男孩摘下眼镜扔到桌子上,双臂交叉、把脸埋在宽大的校服袖子上,嘴里开始吐露信息。
“我有一次去找我初中同学,结果在意外发现刘振也在公交上。我看见他了,他没看见我。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跟踪了他,发现他和一个男的在小公园见面,而且他俩还有一腿。我当时想看看那个男的住哪栋楼,可以跟我同学当个谈资,于是就跟踪了那个男的,结果发现他是体校的。当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把这件事写在了学校论坛上。没提他的名字,只是大概讲了讲故事。然后论坛没什么人关注,帖子逐渐沉了,我也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结果有一天,突然有人在下边给我留言,问我说那个体校是不是省队,我查了一下,才发现居然就是省足球队。后来我和那个人聊了不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兴奋,可能是因为他说他之前也是这个学校的,我就觉得学长嘛。总之就是后来他说那等下次刘振再要出去的时候通知他,他去蹲那个未来的足球明星,看看是谁。于是上上次放月假的时候,我找了个理由待在刘振他们宿舍,看他出去了之后就给那个人发消息。”
“我真是不知道那个人居然是杀人犯,我一开始就是好奇,想挖点儿料……哎,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刘振他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当时为什么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他出事儿以后,我就有点心慌。登录上论坛后,发现一直和我聊的那个人居然注销账户了。我害怕了,我隐隐觉得那个人就是杀人犯,于是我把之前的聊天都删了,然后也注销了账户。”
“注销了之后我又后悔了,本来我就只是个垃圾而已,现在账号注销了,万一那个人被抓到了,把我供出来,说我是他的同谋该怎么办。”
明秋潭吐出了一些情况,让杨昭心情好了不少,她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恢复记录就好了。我们不是来计较这是谁的错的,这件事如果说你有错,那又是什么让你选择犯下这个错呢,你的本质吗?环境吗?还是说这种选择其实是一种集体无意识?过于追求起源只会一叶障目,忽略掉最重要的,对当下境况的关怀和改变。你只需要知道,你为我们抓到凶手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你的勇于承认错误会救下未来要遭受厄运的人。”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让警局的网络专家上手吗?”离开校园后,王齐慕问杨昭。
她已经有些摸清了杨昭的性子,一是吃软不吃硬;二是私域道德水平一般,但公域的道德感很强。她觉得杨昭一定会出于成年人对未成年人负有保护责任的信条而不愿意把明秋潭的事情告诉警察,因为这会给那个男孩带来至少来自警方、校方和家长三方的压力和反复质问。
“就这个破网站,还用得着网络专家?”杨昭边划手机边吐槽,漫不经心地说,“让wilts或者柯特谁给介绍个技术过硬但是连第一笔投资都没拉到的创业程序员,给他一笔风投让他把论坛直接黑掉,不就能从后台直接获取到用户信息了吗?再让许律师跟他们签保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