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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又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更加验证了他的判断。
这是一套类似密码的信号传递机制——商文飞用五个手指的指尖加上指节，代表个位0-9十个数字，用触摸次数来代表十位数字，这样就完成了题号的传递。而触摸区域是额头、耳朵、脸和脖子代表的是abcd四个选项。
比如第16题的答案是c，商文飞只需要用大拇指的指节在脸上敲击两下，就可以传递出答案。
而这套答案传递系统，还不仅仅只有这样的密码设计。
因为商文飞负责做题，并不能花太多精力在传递答案上，也不能被全考场的学生们清楚看到。因此其他有几个分坐在不同位置的学生需要第一时间接受商文飞的信息后，用同样的方式传达出去，这样全考场的学生就都可以看到了。
根据霍明的观察，这样的中间传达者有七八个，除了自己班上几个学生外，还有些外班的学生也参与了。
而且这些中间传达者会不定期地重复一些答案，应该算是一种纠错的机制。
在中间者的传播下，整个考场的考生都在商文飞做出题目后收到了答案。
然而这些人绝大多数并没有把答案写上，而是在不起眼的地方坐了标记，在监考老师面前依旧摆出一副苦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我去，这组织力，这执行力，这都是人才啊。”
霍明已经有些佩服这帮学生了。
要说传递密码的设计其实也不算太出乎意料的事，然而这套从商文飞到中间人再到全体考生的组织体系，还有全体考生配合考试做出的的逼真表演，这就委实让霍明感到震惊了。
如果换了以前，面对这样的年轻人他会觉得十分高兴。然而现在却是当了老师，从职责上来说，他不能放任学生考试作弊。
但从感情上，他又不想打击自己的学生，何况他们现在如此团结。
霍明抬眼看着另一位监考老师——他叫许星，是一位苍白瘦削的年轻人，被抓壮丁来的图书馆员。
霍明抬了抬下巴指着商文飞，向他示意。但许星只是稍稍瞟了一眼，却毫无反应。
“这家伙倒是明哲保身。”
霍明看懂了许星的意思，他不想多事，只要学生不明着来，他多半是不会出手的。
想了片刻，霍明还是走到了商文飞的面前，他俯下身子，靠近商文飞耳边轻轻说了声。
“别弄了，这可是考试。”
商文飞一怔，他抬头，霍明用指节轻轻敲了下自己面颊。
商文飞不敢与之对视，他没有回应，依旧埋头做题。霍明和商文飞此刻都感觉到了，全考场人的眼神余光都聚集到了这里。
在霍明的注视下，商文飞果然安分了好一会儿。
而在霍明转换目光的空档，他明显感到商文飞又开始传递着答案。
关于监考，其实只要监考的老师留意，下面的小动作是瞒不过老师的眼睛的。但考试没有规定不能摸脸，这也是商文飞有恃无恐的地方。
这会霍明看着商文飞依然继续作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出言提醒了，而学生自恃作弊手段隐蔽，还在眼皮底下我行我素，这就有点挑战监考老师的底线了。
何况，商文飞是他班上的学生，考场里还有他班上的其他学生。
他也当过学生，也能理解学生尤其是差生，面对考试的心态与压力。
但此时的自己，是老师！
于公于私，霍明都不能允许考试作弊。
霍明快步走到商文飞前面，轻声叫起了他，手指一个后排的角落，示意他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