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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了?”被深邃黑暗包围的陈涵华被这一变故吓住,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前面的驾驶座没有回应。
很快车子又缓缓启动,伴随着车子的前进,陈涵华觉得身边慢慢多出一些嘈杂的声音。
又往前开了一段,到了隧道的出口,刺眼的阳光从车窗外面照进来,极暗到极亮环境的骤然变化,让陈涵华不由用手挡住了双眼。
等到眼睛完全适应明亮的环境,放下手臂,陈涵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一辆公交车上。
那渐渐明晰的嘈杂声音正是公交车上其他乘客发出的声音,交谈声,喘息声,吊环在空中的碰撞声,脚底摩擦地板的声音等等,声声入耳。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还……
陈涵华尝试回忆自己出现在公交车之前的事情,只觉得头痛欲裂,根本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去再想,放空大脑,头疼才稍稍缓解。
“叮叮咚咚——”
陈涵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母亲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自从之前教会了母亲使用视频电话,母亲每次打电话都用的是视频,兴许是想多看看他吧。
“妈!”
“华子啊,你到哪儿了?几点能到家啊。”
陈涵华听到熟悉的问候,似曾相识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一次他好像是为了参加芳芳姐姐的婚礼,专程请假回到了老家。
“马上到了,我在公交车上呢,应该还有五六分钟就到了。”
“那就好,我现在把菜热一下,你到家就能吃了,不聊了挂了……”
挂断电话,陈涵华不禁透过车窗眺望近处的风景,虽然心里隐隐还有不踏实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很快被回家的喜悦填满了。
正如陈涵华所说,公交车没过多久,就在写着仰天村的站点停下。陈涵华背着背包下了车。
沿着干净整洁的水泥路,走过横跨小河的进村的石桥,还没有到家,陈涵华就收到了一个聊天软件上的信息,联系人是苏萧,她的头像是接近黑白色的林中小屋,那是她最喜欢的电影。
苏萧:到家了,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我想你了。
陈涵华看到消息,又是一些记忆的片段涌现。
半个月前,苏萧邀请陈涵华到她的出租屋帮忙,陈涵华帮她修好了家里有问题的水电线路之类的问题。然后在看电影休息的时候,陈涵华借着暧昧的气氛向苏萧表白了。
苏萧答应了。
两个人正式成为了情侣,开始了充满酸臭味的恋爱生活。
一想到这儿,陈涵华嘴角的笑就藏不住了,他连忙给苏萧回了个消息。
陈涵华:我也想你了,已经到家,一会儿见。
回到家,陈涵华就被母亲拉上了餐桌,桌子上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陈涵华一边吃,母亲就在一旁嘘寒问暖,他的父亲则在外面准备收拾晒好的新被褥,给陈涵华铺好床。
“这回啊,你芳芳姐姐要结婚,你小叔他们可高兴坏了!”
陈涵华吃着饭,也没耽误说话:“芳芳姐姐她不一直没谈男朋友吗?怎么这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可不是嘛,我听到的时候也很奇怪啊,”陈母八卦道,“后来才知道你芳芳姐姐在网上早就跟那人认识了,只不过一直就是朋友,后来线下见面了之后,才好上的。”
陈母接着补充:“好了一年多了,一直没跟家里说,后来正式决定要结婚了,才跟你小叔他们说的,听说男方是在互联网公司上班的,收入很不错哦。”
“那人你见过没,怎么样啊?”
“没见过,”陈母摇了摇头,“听你阿姨说小伙子人长得不错,也很有礼貌,挺好的。”
“人好……就行,”陈涵华嘴里塞了块排骨,嘟嘟囔囔的。
“吃慢点!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陈母忍不住小斥。
陈涵华挠了挠后脑勺,辩解道:“习惯了习惯了,我老是在外面到处跑,吃饭都着急忙慌的。”
陈母的话语里难免带上了心疼:“再忙也得好好吃饭啊,吃饭吃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偶尔,偶尔去,嘿嘿……”陈涵华自知失言,只能含糊过去。
到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陈母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图穷匕见。
“你芳芳姐姐,现在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在外面谈女朋友没有?”
陈涵华被问得一愣,换成以前他就毫不犹豫地反驳了,说什么先搞事业,男的结婚不怕晚之类的,不过这回他是真有女朋友了。
知子莫若母,看到陈涵华不自然的表现,陈母的眼睛一亮。
“真谈女朋友了!有照片吗?让妈看看。”
这下把陈涵华整得不好意思了,连忙婉拒道:“刚开始,刚开始呢,等彻底稳定了我再跟你讲。”
说完他把碗里最后几口饭扒尽了,放下碗筷,就逃也似的回屋了。
屋外,看着陈涵华的样子陈母不禁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然后出门跟孩子他爸分享起来这份惊喜了。
“为民,你知道吗?华子他谈女朋友了……”
不谈陈涵华父母是如何的惊喜。
陈涵华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苏萧的视频电话。
热恋中的情侣恨不得每天都腻在一起,一日不见那是如隔三秋。
视频很快接通,手机小小的屏幕里露出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正是苏萧。
苏萧带着灿烂的笑说道:“涵华,怎么那么快就打我电话了?”
“那不是想你了吗?”陈涵华傻笑道。
“有多想我?”苏萧露出促狭的微笑。
“嗯……就像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不,把整个太平洋的水都倒出来,都浇不灭的那种想念。”
苏萧听到陈涵华的话,耳根都红了,但嘴上还是嫌弃道:“咦,化用那么古早言情小说的句子,太老套了。”
“那你喜欢听吗?”陈涵华追问。
“我喜欢,”苏萧说完话,耳根更红了。
“我也喜欢。”
两个人就这样腻腻歪歪,煲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话粥。
直到陈母来提醒,明天早上要早起去小叔家帮忙,陈涵华才恋恋不舍地与苏萧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