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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涵华就在母亲的催促声中赶往小叔家。
路上路过龙头商贸广场新开的肯德基店,陈涵华没有忍住进店买早餐。
推开肯德基的大门,店里只有一个白皮肤的老外在买东西,他的中文很流利,能够非常熟练地根据标牌上的中文菜单进行点餐。
“嗯……我要一个芝士培根蛋帕尼尼加一杯美式。”
陈涵华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老外,竟然觉得有些熟悉。
“保罗?”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嘴边,脱口而出。
“嗯?”名为保罗的老外听到有人叫自己,疑惑地转过身。
“who are you(你是谁)?”他看到陈涵华的样子,眼里充满不解,情不自禁地用了母语提问。
“哦,没什么?”陈涵华耸了耸肩,情不自禁地提醒道,“我劝你不要到龙山街去了!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what"s wrong(什么毛病)?”保罗诧异地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陈涵华,拿到自己的餐点就绕着他离开了。
陈涵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将这些话说出口让他舒服多了。
没有花多长时间,点完餐在窗口拿到自己点的东西就离开了。
告别了这个小插曲,陈涵华到了小叔家。
小叔家已经张灯结彩贴满了囍字。
因为男方的家里是在比较远的地方,所以婚宴分为两场,早上男方带着接亲队伍到小叔家里接亲,中午先在小叔家办一场宴席,主要宴请女方家的客人。
然后男方再带着芳芳姐姐回到男方所在的海清市,在市里订的酒店,举行主要的婚礼仪式。女方这边比较重要的亲属和朋友再一同到海清市参加婚礼。
陈涵华第一次见到小叔那么矛盾的样子。
既有女儿结婚出嫁得偿所愿的欣喜,又有女儿即将离开自己庇护的不舍和伤感。
“小叔,”陈涵华向着发呆的小叔打招呼。
“华子,你来了!”小叔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下午到的。”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小叔拍拍陈涵华的肩膀,没有过多寒暄,指着通往二楼的楼梯说道,“你姐在楼上化妆呢,还有点时间,你去看看吧。”
“好。”陈涵华应道,拾级而上,到了二楼,沿着走廊,很快就找到了化妆间。
悄悄推开化妆间的大门,陈涵华就见到了打扮得亭亭玉立的姐姐。
他从来没有见过打扮得这么惊艳的芳芳姐姐。
她穿上婚纱,纯白的裙摆被裁制成无数皱褶的裙子。一层轻纱柔柔的给褶皱裙上蒙上一层薄雾。袖口参差不齐的蕾丝花边更显柔美。从肩头上向下螺旋点缀的花藤上朵朵白色的玫瑰,剪裁得体的婚纱,蓬起的裙摆,让她如同云间的公主,优雅而华丽。
“姐……”陈涵华呼唤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很轻,生怕打扰了这位云间的公主。
芳芳姐姐闻言转过身,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还以为你在外面,所以不来了呢?”
语气里既有高兴,也掺杂着几分责怪。
“姐姐的婚礼,我怎么会不来呢,”陈涵华微笑,发自内心地夸赞道,“今天你真好看啊!”
“是吧,我也觉得这样太漂亮了!”芳芳姐姐对着镜子微微偏转,展示着自己的美。
两个人的年纪大概差了六七岁,小时候陈涵华经常到小叔家嬉戏,就由姐姐照顾他。后来念书了,寒暑假就由芳芳姐姐带着他做作业。
芳芳姐姐是那种亲戚里的那个孩子,读书好,经常代表学校里参加比赛的那种,然后一路考上了重点大学,大学毕业后又考上了公务员。虽然夏国的公务员不像某些国家是一个金饭碗,但也是相当受人尊敬的职业。
可以说陈涵华是跟着芳芳姐姐的脚步,一点点成长起来,虽然不像姐姐那么出色,但这样也让他成了同级同学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一直到读高中,读大学,两个人天各一方,关系才淡那么一点点,见面的次数少了很多,不过还是没有断过联系。
陈涵华经常把芳芳姐姐当做人生道路上的导师,为自己答疑解惑。两个人都是独生子女,从情感上来说,两个人互相都把对方当成了亲姐弟。
陈涵华印象里的芳芳姐姐一直是戴着圆框眼镜,扎着马尾,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飒爽样子,不怎么施粉黛。而现在,她摘掉了眼镜,散开了长发,化着最美的妆,与陈涵华记忆里的她判若两人。
陈涵华这才有了情真意切的体验,他的芳芳姐姐就要嫁人了。
陈涵华的语气里免不了带着埋怨:“谈恋爱的事你还瞒着我,搞得你结婚了才知道……”
“不好意思了,我这不是怕结果嘛,就决定谁也不说的,”芳芳姐姐不好意思地道歉,“你也知道爸妈那时候催得有多紧。”
听着芳芳姐姐的话,陈涵华就想到了卫阿姨这几年跟亲戚聊天时各种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开玩笑啦,”陈涵华衷心地发出祝福,“恭喜你啊,新婚快乐!”
“谢谢啦!”芳芳姐姐满是笑容地回应。
结婚的时间安排得十分紧凑,女方家的舞台也主要是留给新娘、新娘父母、新娘女性亲属和女性朋友的,陈涵华这样的边缘人自然是要很快闪身了。
跟芳芳姐姐合了个影,陈涵华就打算告别了。
“到时候,我把你姐夫介绍给你啊!”芳芳姐姐在陈涵华离开的时候还对陈涵华交代着,“到时候新房还要你这个专业人士把把关才行。”
陈涵华比了一个大大的ok。
婚礼的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伴随着依次升空的礼花和鞭炮,男方的接亲车队到了。
在人群的包围和欢呼声中,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手拿捧花的帅气男子一马当先。他在朋友和亲人的簇拥中,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小跑,满头大汗地终于闯进了新娘的闺房。
婚礼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芳芳姐姐露出最灿烂无比的幸福笑容被姐夫高高抱起。
人群中,陈涵华看到小叔默默流起了幸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