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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漠视人命的白新容，让李昙穗感到无比陌生。
明明之前还会对一只猫有着怜悯之心，一转头对着其他妃嫔和卫稚，却能狠得下心来。
李昙穗不再去看白新容眼眸中担忧的和制止，越过她的身影，往殿外走去。
走在长街上，侍卫们和赵衍的身影都已经不见，只有来往穿梭的宫女和太监，还在奔走相告重华台走水之事。
不管卫稚是逃跑，还是去什么地方，李昙穗心中都有一种预感，卫稚一定是去了重华台。
她往着人群聚集的方向快步走去，可走着走着，又发觉身后跟了人。
李昙穗回头，只见白新容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牵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穗昙，我跟你一起去。”
鬼使神差的，李昙穗仿佛又回到了和白新容牵着手，一同在宫道上漫步的时候。
那时的她们只有彼此，根本没有这些难以跨越的隔阂。
“好。”李昙穗握紧她的手，两人一同走去。
越靠近重华台，烧焦的气息就越浓烈。
那萦绕口鼻的呛人气味，让李昙穗不由自主地用袖子捂住了脸。
“这么大的火，只怕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白新容的瞳眸中，倒映着不远处攒动的火舌。
她淡然地看着眼前被熊熊大火包裹住的重华台，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是说，有人故意纵火？是谁？”李昙穗被她这么一说，也心存疑虑。
“除了最想销毁一切证据的人，还能有谁。”
“是……赵衍？”
白新容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李昙穗的手。
微凉的手指将李昙穗颤抖的手掌安抚下来，白新容深吸一口气，拉着李昙穗继续往前走。
到重华台时，整座宫殿已经黑烟弥漫，火舌冲天，热烫的火光让李昙穗睁不开眼。
而卫稚，果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重华台的面前。
赵衍和舒贵嫔并肩站着，无声看着在侍卫们持刀包围下，已经退无可退的卫稚。
卫稚身形憔悴地站在快要烧毁的宫殿前，全然没了方才指认李昙穗时的迫人气势。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容不下我们，连最后一些念想，都不让我留下。”卫稚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之人都听见。
舒贵嫔闻言嗤笑，低声与赵衍说道：“难怪会攀诬皇后和贵妃有私情，原来真正做了这种事的，是她和周才人。”
赵衍也不多说，冷冷抛下一个字：“杀！”
侍卫们一拥上前，卫稚在他们的逼近下，一点点往身后的重华台退去。
“卫稚，别再退了！你会没命的！”李昙穗大声呼喊着，“你把事情向陛下说清楚，我会为你求情，你不必走上绝路的。”
侍卫们听到李昙穗的话，放慢了步子，犹豫地看向赵衍，等待他的命令。
赵衍目光幽暗：“没听见朕说的话么，杀！”
卫稚回头，对着被烧的只剩木架的重华台，凄然一笑。
她看着李昙穗和白新容稳稳牵在一起的双手，张开口，低语了几个字。
最后，决绝转身，冲入火海之中。
就在卫稚踏入火海的一刹那，整个重华台也终于再支撑不住，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