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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来临时，你就在我身边。】
可当幻想照进现实，他却发现自己不能将这个人留在身边。
身旁是她的温度，鼻尖是她的清香，一头浓密长发散落在脑后，其中一缕从肩膀滑下，搭在他的手背上，冰凉丝滑。他将手翻转放在床上，掌心向上，握住那一缕秀发，拇指先是细细摩挲着，后将其一圈一圈缠绕在食指上。
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恰好打在他的眉眼上，浓密的长睫被染成金色，宛如一把扇子，细看他的神情并不轻松，像是在与自己内心的两种不同声音抗争。
不知最终是哪一方赢了，但他已然做好了决定，拇指慢慢从按在食指上的秀发移开，发丝一点点松散，滑落到床单上。
“我向你承诺，你会是我这辈子的唯一。”
“所以无论我说了什么，请原谅我吧。”
“虽然这个要求有些无耻。”
趴在床边的女孩似是感受到了身旁的丝丝骚动，与睡神简单抗争后，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眼中的清醒。
“醒了啊。”她声音带着丝丝刚起床的沙哑，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的功夫，顾诚已经由躺着的姿势变为背靠床板坐在床上，他眼底透着清冷，没有去看倪安。
“顾少校，你很沉知不知道？我昨晚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拖到床上的。”她没有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伸手去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感受到烧已经完全褪去了，不禁松了口气。
想着顾诚已经没事了，她心情有些转好，“不愧是军人啊，身体素质就是好，这昨晚还烫手呢，今天一早就退烧了，看来还是得多运动。”
倪安想要再试试他脖子的温度，可当自己触碰到他的肌肤时，手却被不经意地轻轻拂掉了。
顾诚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意思，她不住一愣，手僵在空中，但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江语瑶刚去世，他难受是人之常情。
想着还是留给他一点自己的空间，倪安起身说道：“那个，我去厨房做点早饭，好了叫你。”
“不用了。”倪安原本已经走到卧室门口，在耳边传来这句话时倏然停了下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从来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
语气之冰冷，就像是在基地训练新兵时一样，甚至还要冷酷，宛如千年寒冰一般，冷得刺骨。倪安不是一个愿意把事情往最坏处想的人，她暗示自己，这是只是一句很简单的答复而已，不要想多了。
她回过身来对床上的人扬起一抹笑容，“没事的，你现在不是病了么，那就是我的患者了，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说了，不用。”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搭在一旁椅子上的上衣穿上，动作从容不迫，“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什么？”
他背对着她，安静的房间内传来他不屑地轻声一笑，走到她面前，眼中没有情绪地垂眸看着她，薄唇微张，“我说，倪医生可以走了。”
“倪医生”三字像是重重砸在倪安心上一样。
他不是第一次唤自己倪医生，但这次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凉薄。
“倪安。”他说：
“我们，到此为止。”
“到、到此为止？”倪安只觉得忽然鼻子发酸，她不明白顾诚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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