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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权衡利弊,双方都妥协了。很快,交通集团的人离开了公安局,出租车司机家属也拿着那些花圈撤离现场。一场闹剧和悲剧,总算告了一段落。
管瞳看着单立明,问:“您好像没有脾气。”
单立明笑了笑:“人怎么可能没脾气呢!发脾气是本能是天性,控制脾气才是本事。就刚才那个场景,他们披麻戴孝,哭得悲天悯人,我们把嘴皮子说烂了,老百姓也会更相信受害者家属,更同情弱者。这个时候我们跟他们对着干,反倒是如了他们的心愿。”
“嗯,他们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这样他们就可以要更多的赔偿金。”管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跟你讲个真人真事,想不想听?”单立明看着管瞳,微微勾了勾嘴角,似乎很喜欢有人听他说话。
管瞳很给面子,当然也很想听单立明肚子里面那些真人真事,感觉单立明是一个有丰富经历和阅历的领导者,不然他的格局也不会如此之大。通过今天家属闹事,他的处理方式,完美诠释了“与人为善”的道理。
“我原来任职的那座城市,曾经出现过一名女战士。”
“女战士?”
“嗯,民间都称她女战士,她也很喜欢这个称号。她这辈子基本上都在上访,虽然每一次都是失败而归,但是下一次只会继续不气不馁,拖着她的行李箱踏上首都信访局。
她告原单位对职工福利不公平,别人分了房子,她条件符合却被人顶包了。经过一番调查,她发现而顶包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原单位领导在外面养的金窝藏娇。
当年经过几次上访,原单位领导其实已经做出了妥协和让步,答应给她儿子安排一份单位合同工的工作。没想到女人根本不满意,非要求单位给一个编制他儿子,不然她就去首都的信访局上访。
单位领导以为她吓唬人,没想到她直接跨过了市信访局和省信访局,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到了首都信访局。由于材料不全,分房事情又过去很久,最终失败回来了。但是她去首都上访的事情也成功引起了市领导的注意,当即约谈了她原单位那名领导。
女人也是挺有心机的,没有说出那名领导金屋藏娇的事情。结果这就成了一个把柄,一直握在女人的手里,那名领导只好一次一次妥协,由着她狮子大开口。
那些年,她儿子在单位虽然是合同工,但是每月杂七杂八的好处不少,加起来不比一个正式工的工资少。为了稳住女人,那名领导还安排她儿子专职当他的司机,没想到女人还是不满足,非要为儿子谋取一个稳定的编制名额。但是你也知道的,现在都是凡进必考,编制没有那么容易得到。”
管瞳听得入神,“那后来呢?她成功了吗?”
“后来那个领导被纪委的人带走了,而她一下子失去了一切。那名领导在职一日,她还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这下子什么都没了,即便她再去首都上访,结果根本没有意义了,因为她要告的人已经关起来了。
这场变故让她一下子失去了生命斗志,瞬间老了好几岁,没过几年就过世了。他儿子也丢了工作,那名领导在狱中交代问题,把这件事情也说出来了。她儿子工作本身就是她威胁领导得到的,自然不可能继续让他儿子在单位上班了。”
“她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她早点见好就收,也不至于闹成这样。”管瞳一脸唏嘘地说道。
“是啊,这是人性,人性就是贪婪的。
如果想开心地过日子,千万不要轻易去探索和试探人性。很多时候家人之间,都不可以随意试探人性,因为结果往往面目全非。刚才出租车司机的老婆,说白了就是想要多得赔偿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有把这事情摆在台面上说清楚了,事情才能解决。
这事情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对社会影响都不好。如果舆论出现一边倒,她完全可以今天二百八十万,明天三百八十万,大多数的人往往同情弱者。”
“单局,我明白了,交通集团应该好好谢谢您。”管瞳一脸心服口服。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母亲打来的电话,“单局,不好意思啊,我接个电话。”
“嗯,去吧!”
管瞳接通电话,“妈,怎么了?”
“瞳瞳啊,你吃饭了吗?”张美兰站在公安局门口,抹着眼泪问道。
“妈,我吃了,今天食堂的菜可好吃了,都是我爱吃的菜。”管瞳十分娴熟地撒了一个谎。
张美兰苦笑了一下,“食堂今天都吃了什么菜呀?”
这么一问,管瞳顿时说不上来,结结巴巴道:“有麻婆豆腐、宫保鸡丁、辣子鸡”
“行了行了,你一撒谎就结巴,跟你爸爸一样。妈在你们局门口,你是要我进去给你送鸡汤还是我等你出来?”
管瞳吓得怔在原地,“妈,您怎么又来给我送饭了?不是让您别忙活嘛!”
张美兰又生气、又心疼、又激动:“妈要是今天不来,还不知道你工作这么难做,被人砸了西红柿都不吱一声的。你这孩子真是不让妈省心,要是当初听妈妈一句劝,读师范,当老师,多体面?人民教师在每个时代、每个国家,都是最受人尊重的职业。你自己看看你,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小也是个副队长”
老妈在电话里面“炮轰”,管瞳尴尬地说道:“妈,您什么时候到的啊?”
“早到了,刚才全都看见了,听见了。妈真是心疼,妈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儿,竟然被人打了也不吭声的。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憋屈,一定也不同意你当警察”
张美兰还没抱怨完,管瞳已经走出公安局,看见老妈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她本来还想“批评”老妈没有边界感,一下子心口就软了下来,哪里还舍得说老妈半句不是?
“妈,您别哭了,不就是被人丢一个烂番茄嘛,又不是挨了一颗枪子儿。”管瞳从母亲手里接过保温盒,故作轻松地说道。
“枪子儿?快呸呸呸,这话不吉利,不要说。”张美兰拉着女儿的手,非要听到女儿说出“呸”这个字,还要说三个“呸”。
“妈,这都什么时代了,您怎么还搞这些封建迷信啊?什么井盖儿不能走,数字最好是双数,说错话了要‘呸呸呸’,迷信思想不可取哦!”
张美兰急红了眼睛,“你这丫头是不是存心让妈妈着急上火?你到底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