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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妈开始上纲上线,管瞳赶紧认怂,“好,我说,呸呸呸,刚才都是我瞎说八道的。”
“这还差不多,你早听妈妈的话,现在日子也不是这样。你说你这些年,拼命工作赚的钱都没空花,大把大把的钱给妈妈花,你自己什么时候享受过生活?”
“妈,给您花钱不是应该的嘛!咱们娘俩谁跟谁,都是左口袋进右口袋。对我而言,这份工资让我妈吃好、喝好、穿好、玩好,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呀!”
张美兰瞪着眼睛,故作嗔怒道:“妈妈不需要你孝敬,我的退休金都花不完,国家每年都给我们涨工资。
倒是你,要是有一天身体熬坏了,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你要记住一点,工作的意义是活命,但绝不是拼命。”
管瞳拉着老妈到一旁,担心老妈在外面爆发,“妈,你回去吧,鸡汤我拿进去喝,保证不浪费一滴‘妈妈的爱’。”
张美兰想起刚才女儿被人拿西红柿砸中,眼泪直往下掉,“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女人,基本上有一份轻松稳定的工作,下了班约上几个闺蜜看电影、喝咖啡、做spa。
那些结了婚的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放假带着孩子出去旅游,平时也有时间多陪陪父母。你呢?你工作忙的时候,妈妈都不敢打你电话。”
“妈”管瞳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有时候妈妈经常思考一个问题,生你养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每天都是各种忙,咱们娘俩虽然都在一座城市,却搞得像是不在一个城市。
你说你怎么这么有出息,考上了警校,当上了警察,还是个副队长,妈妈真希望你能平庸一点。至少这样,妈妈想你就能见你,不至于每回想和你微信上面说几句话,还要掂量一下你有没有时间?这会儿是不是在忙工作?是不是在外面出任务?”
“妈,对不起嘛,今年谁都没想到,案子会一个接一个”管瞳忙着解释道。
“你别跟妈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妈听够了,你跟你爸一样,就喜欢给妈画大饼。
你爸还活着的时候,他信誓旦旦说以后退休了,带我一起出去游山玩水,结果他也没做到。”张美兰越说越难过,“妈每天就像是一个贼,一个变态的监视狂。”
“监视狂?妈,您该不会在我手机里面安装窃听器和gps定位追踪器了吧?”管瞳怔住了一下。
张美兰冷哼一声,“你把妈妈想得太厉害了,妈用的是最笨的方法。
你平时不喜欢发朋友圈,所以妈妈根本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唯一能看出你作息时间,就是微信的运动步数了。经常深更半夜,妈起来上厕所,都能看到你的微信步数是第一名。
你一个女孩子,整天熬夜加班,人到中年身体可能会出问题的。”
“妈,您也说了,是可能,不代表一定会出问题。”管瞳试图狡辩道。
“别跟妈抠字眼,你看看自己这张脸,整天素面朝天就算了,川字纹、法令纹、鱼尾纹、泪沟纹,还有你这个下颌线已经开始不清晰了,你才三十岁啊,我的宝贝女儿!
现在外面会保养的女人,四十来岁还和小姑娘似的,外面都叫她们‘小姐姐’。
如果你再这样熬下去,再过几年咱们娘俩一起走出去,指不定会被人说像一堆姐妹俩”
张美兰巴拉巴拉吐槽了一堆,管瞳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女孩眼巴巴看着妈妈,嘟哝着小嘴巴,“妈,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努力善待自己的身体,保温杯里泡枸杞,牢牢将‘健康’两个字刻在我脑门上。
还有我的这张脸,从明天开始我就天天敷面膜,用最贵的海蓝之谜、赫莲娜黑绷带面霜。”
张美兰睨了她一眼:“海蓝之谜和黑绷带面霜?这两款面霜一瓶好几千呢,干嘛要花这个冤枉钱。妈还真就不信了,咱们中国人的面霜不如他们洋鬼子的面霜了?自然堂让你更美!”
察觉出来老妈气消了些,管瞳看了看局里的窗户,立刻一脸撒娇,“妈,您别生气啦,爱生气的女人容易衰老。妈,这鸡汤真香啊,隔着保温盒都能闻到味道,我已经迫不及待啦!”
知女莫若母,张美兰看穿了女儿的小心思。
“你别和我来这一套,简直和你爸爸一个德行。认错快,犯错也快,屡教不改。
妈问你,你的宝贝高杰呢?刚才那个危险紧张的局面和阵仗,他怎么也不出来帮帮你?
高杰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呢?当缩头乌龟有意思吗?要不以后他当副队长,你来当正队长?”
“妈,他”管瞳话没说出口,眼睛已经红了,“妈,他受伤了,挺严重的,现在人在医院呢!”
“这小子怎么跟玻璃似的,动不动就受伤,他行不行啊?”张美兰抱怨了一句。
“妈,坏人绑架了他爷爷,等于是卡住了他的脖子,他能怎么反抗呢?
妈,高爷爷被那个浑蛋杀了,他们一家三代人警察,已经牺牲了两代人了。
我到现在没空去看他,局里一大堆事情,待会儿省里领导要来开会”
说起高杰的悲惨遭遇,管瞳眼泪花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张美兰知道这几个月的案子越来越复杂。
“上回他小姨和表弟被人绑架,这回他爷爷又被绑架了,坏人为什么盯着高杰一家?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人?还是动了别人的利益了?”
关于案子的事情,管瞳不方便告诉老妈,这是公检法部门的规矩,家人之间也不能随便讨论案情。
“妈,案子很复杂,但是也快水落石出了。”
“瞳瞳,妈又不会出去说,你告诉妈,高杰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究竟得罪什么人了?”
“妈,您就是不告诉外人,也会熬不住告诉大姑和小姑,她们不小心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到时候闹得老百姓人心惶惶。”
张美兰眉眼之间带着一些愠怒,“可是你们也别把老百姓当傻子,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刚才妈在那群人中间听到了不少,他们都说这次你们遇到的是境外犯罪,好像和m国有关。
妈问你,这案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高杰一家都没了,太危险了,你别干了吧,回家妈妈可以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