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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突袭东林军粮草已逾一月有余,东林军暂时撤回了兖州驻地,靠着兖州余粮和张机资助的粮草重整待发,仍有虎视洛阳的态势。
作为主力的东林军一撤,锦帆军也后撤至阳翟休整,与东林军形成犄角之势,随时都会再次进犯虎牢关。
虎牢关 总兵府
“……近日屡有贼寇于城中流窜,洛阳城内人心惶惶。为父心忧吾儿日久,日益成疾,恐命不久矣,临终如能相见一面,终能瞑目。吾儿亲启。”
刘治合上书信,确认过是父亲的笔迹。
“少主何时启程。”信使询问道。
刘治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在外他是将军,统帅千军万马。在内他身为人子,父亲病危,他应当在床前服侍。
“我为上将,肩负泰山之任。三过家门尚不能入,何况眼下贼军在关外虎视眈眈,我断不能撇下三军将士!”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推门而入,来人身着华服须发花白,满脸怒容,眉宇间和刘治有七分相像。
“逆子。”
“父亲!”刘治诧异不已,连忙招呼他坐下。
来人正是当朝太尉刘岳。
“您不是身体抱恙吗?为何会出现在虎牢关上。”
刘岳推开刘治,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睛明穴。
刘治愣了愣神,猛然醒悟过来,一脸苦意,“父亲,孩儿在外带兵已是不易,您怎么能跟孩儿开这种玩笑。”
刘治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把刘岳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玩笑?哼哼!好啊玩笑!若非我开了个玩笑,还不知道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连他老子的生死都不顾,要去保护素不相识,素未谋面,素昧平生,老死不相往来的民。他们的命就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你爹的命就不是命了!”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面对刘岳,刘治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像那茶壶肚里煮饺子,肚大口小捞不出来。
“你什么你!我且问你一句,走还是不走?”刘岳的语气不容置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刘治也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不走!”刘治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坚定看着刘岳。
“你说什么!”刘岳唰的站了起来,他的个子没有很高,跟刘治比却显得略矮。
面对刘岳的怒火,刘治紧张到吞咽口水,下意识后撤了半步。
“我,不走。”刘治的气势明显弱了一截。
“好!很好!!不走是吧!!!”刘岳的目光四下搜寻着什么,没见着趁手的物件,索性搬起椅子就要砸来。
刘治见状拔腿就跑,好歹是个将军,奔逃起来都有几分英姿。
“臭小子,还敢跑!”刘岳气极,三步做两步眼看就要赶上。
刘治夺门而出,屋内空间毕竟狭小,物什又多,他担心父亲一不小心磕碰到这才不顾脸面跑到院子里。
刘岳哪里知道他的苦心,眼见刘治往外跑,直接把椅子丢将出去。刘治步子快,椅子连他的影子都没擦着,落在地上摔的稀碎。
“你不回去,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人抬你回去。”刘岳捡起两根椅子腿,一通胡乱挥舞。
刘治赶忙冲自己的近卫长挥手,近卫长会意,带着护卫们把守在院外。
“父亲,快些住手吧!教人看见有损您一世英名啊!”
“英明?英明有个屁用,儿子没了,刘家香火都要断了,还要什么名啊!来来来,让为父给你腿打断。”刘岳满脸悲戚之意。
您可真是我亲爹。
“刘用你站着腰不疼吗?还不过来帮我抓住这臭小子。”
“主公……”刘用苦笑一声,让他当信使还好,让他处理主公家事他实在做不到,也没法做。
刘岳虽然也是武将出身,可毕竟上了年纪,没跑两圈,体力渐渐不支。叉着腰站在原地气喘吁吁。
刘治也不跑了,回头看向刘岳,说道:“我既能击退贼寇一次,自然能击退他们第二次、第三次。虎牢关城高墙厚,足以耗等贼军粮草不济。届时我军一举掩杀定能反败为胜,您老就回洛阳等我凯旋的好消息吧!”
刘岳的神情不自觉暗淡下来,一旁看戏的刘用连忙上前搀扶,刘岳一甩手,低着头自顾回屋锁死了屋门。
“刘用,我父亲为何如此颓丧,究竟发生了什么?”刘治抓住刘用追问道。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刘岳始终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乱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何时像今天这样满脸愁苦。
刘用犯了难,犹豫片刻还是没能给出答案。
“此事干系重大,少主还是亲自询问主公为好,小的告退。”刘用拱了拱手,赶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刘治此时意识到事态的眼中行,而且能让刘岳亲自来到前线,极有可能是洛阳这个大后方除了问题,要知道眼下嵩山地域里的武朝大军之所以能坚守住各个关隘,除了将士们勇猛无畏,更重要的还是洛阳这个大后方,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运往前线。
傍晚,曹宛就被刘治找来总兵府议事。
贼军退却的这些天,曹宛一刻也没闲着。此前守丞损失的兵员,不能及时补充,他只得重新部署城防。
“公济,这是我整改的城防图,要是你觉得可行,明日我就重新调动。”
刘治是主将,曹宛是副将兼参谋。但军中事宜全都交由曹宛打理,可见刘治对他的信任。
刘治接过城防图,看都没看而是把它放到一边。
“公济?”
接下来的对方的话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伯宽,我们撤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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