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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
终于看到城墙上的火把，散发出来的微弱火光。
卫恪不放心，让众人在原地等候，独自来到城下。
刚刚靠近，就听见城墙上有人厉声呵斥：“来者止步。”
“我有令牌，奉贾守丞之命护送百姓入城。”卫恪掏出令牌，可是城墙下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
卫恪也考虑到这一点，正想着该如何证明令牌的真实性，就听城墙上喊道：“城中夜禁，城门已闭，速速离去。”
对方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在城外度过一宿，祁水城外是大片的山林，荒郊野地野兽出没的可能性很大。
他一个人尚且难以应付，更不用说带着一帮软弱无助的流民了。
“烦请禀报贾守丞，友人卫恪前来投效，还请打开方便之门，引百姓入城。”
“你等着。”城楼上将官迟疑片刻留下话，径直奔向太守府。
战事在即，贾衮为图议事方便索性搬进了太守府。
眼下已经过了亥时，贾衮屋中的灯火还不曾熄灭，此时他满脸忧愁，趴在桌案上。
笃笃笃！
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门扇被轻轻推开，只见赵晟披着衣裳，提着灯笼，睡眼惺忪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贾衮开口，吐出一团浊气，始终紧绷着的神经立刻疲软下来。
“上完茅房路过你这，见你屋里灯火亮着，特地来看看。”
赵晟拿起桌案上的文书，纸张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在灯火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赵晟的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眉头不时皱起：“怎么祁水城又多出上千的流民，是你救的？”
贾衮沉默不语，赵晟静静地看着他，斥责的话语刚到嘴边就被他咽了回去。
“既然当初我选择将祁水的事务全权交给你，我便不会插手你的决定。但是身为你的姐夫，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贾衮不耐烦地遮住耳朵，暗示他不要说话。以往这个时候，赵晟会选择乖乖闭嘴，或者不满的嘟囔两句。
可这一次不知是怎的，他选择视而不见。
“昔日魏阳惑以五千人马守零欤，却能抵挡住十倍于己的漠北大军。他靠的是什么？他靠的是”
本就积攒了满肚子烦闷事的贾衮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他靠的是将数万百姓拒之门外，任凭胡人宰杀而冷眼相看？一个摇尾乞活，投降胡人的败军之将也配拿来说教于我？”
贾衮站了起来，从兵架上拔出宝剑。
“如果没有置之死地的勇气，那他就不配做将军。如果放任百姓被外族残害，那他连为人的资格都没有。德不配位，何以配责？”
“世人随波逐流，他们畏惧孤高，不仅不会理解你，甚至会辱骂诋毁你，你这又是何必呢？”
贾衮收起宝剑，背对着赵晟，眼眶里泛起泪光。他只觉得喉咙里似火烧，口腔中却一片冰凉，断断续续地说道：“百姓的生死与我何干，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赵晟一怔，嘴唇上下闭合，说不出话来。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启禀大人，巡夜将官莫大求见。”
贾衮放下宝剑，调整好心情，命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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