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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要到达目的地时,陆枋看见广场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柯乐凡,她换了一身浅蓝色连衣裙,头发也扎起来,扎成了一个丸子头,化了浓妆,俨然和咖啡店里的那个服务员的模样天差地别,陆枋的心里这时便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她不知道究竟是一个多么隆重的场合,竟然让柯乐凡也换上了正式的服装,一改往日随性的打扮。何子儒看出了陆枋的紧张,没多说什么,只独自付了钱并让陆枋随自己下了车。
陆枋刚下车,柯乐凡便主动上前挽起陆枋左手,何子儒则是走在陆枋右边,三人一同穿过广场,绕过广场一旁的商城,走到商城背后一处较为偏僻,但更为高级的建筑前,这时,何子儒向左侧低头看着陆枋说道,“待会儿你如果应付不来就少说话,装作身体不适让柯乐凡陪你出来即可。”。陆枋听后,乖乖地点点头,因为她大概能猜到,这一场酒席或许是有关于自己的工作问题。走进这座高大的玻璃建筑,三人乘坐电梯直达十二楼,出了电梯门右转,‘南山阁’三个字的牌匾挂在墙上,门口的礼仪小姐姐礼貌地带领着三人进入一个包厢内,陆枋和柯乐凡随行跟在何子儒身后,一进门,包厢内坐着三个人,其中有一位就是之前在咖啡厅见过的那位优雅的女士,今日一身职场装扮,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搭配着香槟色细高跟鞋,涂抹的酒红色口红很是醒目,在她的左手分别坐着两位男士,一位剃了寸头,上身穿着短袖白色t恤,看起来身体很健壮的样子,另一位则是一身福态,看体型得有两个陆枋那么宽大,穿着黑色短袖,胸前印花陆枋没太仔细看,这两位看起来年纪上仿佛大不了何子儒多少,一见何子儒三人进门便立即起身迎接。
那位穿着白色体恤的男子最先说话,“哇!何老板是难得一见的人物啊!”,何子儒顿时换上与陆枋初见时的微笑模样,与三人挨个握手后,才转身向三位介绍身后的两位女子,那男子一看见柯乐凡就笑着对她说:“柯乐凡啊!我认识你,怎么身体可好些了?”。
柯乐凡赶忙微笑回答:“挺好的,谢谢林老板关心!”。
那男子朝柯乐凡点点头,又礼貌地扫视了一眼陆枋,“那她旁边这位想必就是何老板举荐的新人吧!”。
陆枋赶紧上前伸出右手,准备和林老板握手,“林老板!我叫陆枋,请多关照!”。
林老板也伸出右手礼貌地同陆枋握手,他身后那位肥胖体型的男子也走上前,礼貌地和陆枋打招呼,“你好!我姓谭!我们俩同何子儒一样都是公司股东”。陆枋依旧礼貌地点头握手,并叫了一声谭老板。何子儒随即将陆枋带到那位女士身旁,向她介绍着,“这位是刘经理,以后她就是你的直属上司”。陆枋赶忙上前点头握手,只见那位女士只是点头,并未同陆枋握手,然后转身坐回原位。何子儒见状也并未说话,他将柯乐凡安排在刘经理旁座,自己挨着谭老板落座,陆枋则是坐在他俩中间。餐桌上林老板问了些陆枋的学历以及经历问题,然后绕有所指地说着:“我们公司向来都是能者居之,听闻陆姑娘是位有能力的医者,不知在我们公司工作是否屈才了,哈哈!”。
陆枋一听便知这是在暗示她如若不行就早些知难而退,陆枋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回答着:“林老板说笑了,屈才倒是不敢,可能要给您添麻烦了!”。一旁的何子儒仍旧是一言不发。
这时坐在一旁的那位女士一手拿起酒杯朝路枋的位置示意着说:“我们公司可是没有给孕妇升职的先例的,陆姑娘,我拭目以待!”,她那微笑的面容下好似藏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陆枋知道何子儒确实有点高估自己,但为了不让他丢脸,也将手中的果汁拿起,回敬一口刘经理一脸假笑道,“不负卿之所望!”。
何子儒见她好像自己能应付下来,就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尝起了菜品,谭老板听了这么多,见何子儒无帮衬之意,也从陆枋话语间听出这姑娘有些头脑,故而没有多说什么,心里想着就且试用几天看看吧,毕竟老何开了口了,就拿起酒杯与何子儒喝起酒来。林老板见状也没有过多为难陆枋,随即转头三人相互碰杯交谈了起来。从几位老板的口中,陆枋大概知道了三人的关系,何子儒是大股东,但不参与决策问题,只是坐等分红而已,所以平时也不大会去公司上班。柯乐凡则是只埋头吃饭,时不时地给陆枋夹几道菜,然后示意她赶紧吃,吃完两人好跑路,可陆枋知道何子儒是为了自己才组了这场饭局,怎地也得陪他到最后,不能不讲义气不是,只是不知这三人能喝到啥时候去了。其间林老板偶尔转头同刘经理说着什么话,又转过头继续同另外两人喝酒聊天,陆枋同柯乐凡就解决餐桌上的食物,时不时地还会看看时间,差不多过了快两个小时,柯乐凡实在坐不住了就用手机向陆枋发送消息,想让陆枋撤了,陆枋正犹豫着,那刘经理说话了,说她有事要先走,然后跟她三位老板打了招呼便走了,柯乐凡就趁机拉着陆枋以上厕所之名从包厢里出来了。
出了包厢,柯乐凡想走了,陆枋却拉住了她,撒着娇道:“你不等你男朋友吗?我自己等他也不太好吧!毕竟是为了我的工作来的,再等等嘛~”,陆枋祈求柯乐凡再等等,她一个单身妈妈,等别人男朋友喝完酒算怎么个事儿嘛。
柯乐凡听后,整个人惊讶地弹起来,“陆姐姐!我们老板不是我男朋友,你别瞎说!”。
陆枋懵了,什么个情况?这俩人这么要好,又不是亲生兄妹,怎地会不是情侣?
柯乐凡赶忙坐下跟陆枋解释着,“你误会了,我性格比较直爽,跟谁都相处的挺好的,而且我们老板大我整整七岁呢!我才不跟他这个老头子在一起呢!我以前是个没人疼的孩子,一年前奶奶也去世了,可是我没有钱给奶奶办葬礼,就找老板借了点儿钱,他很爽快地就借给我了,还帮我一起处理着葬礼的事儿,我很感激他!”柯乐凡脸上泛起淡淡的哀愁。
陆枋见柯乐凡难受的样子,也没有再询问下去,只温柔地将柯乐凡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柯乐凡又继续说道:“陆姐姐,你相信缘分吗?你知道吗?特别巧的是我和老板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再办完奶奶葬礼后,他就将我带回来,让我在他的咖啡店里工作,他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就安心在这儿生活吧,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看作你哥哥!’,自那以后,只要不在店里,我都把他当我哥相处,因为我也想体会体会有人关爱有人疼的日子。”。
陆枋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柯乐凡的头,如母亲般慈祥地说着:“缘分啊很奇妙的,就像我原本孤身一人在这城市里呆着,可是我却偶然地遇到了你们,遇到了你,你就像是我生命里那颗幸运星一般照亮了我的人生,让我不至于被淹没在这城市里,所以啊,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姐姐一般。”。
柯乐凡听了陆枋的话,双手抱住陆枋的腰,想撒撒娇,却又想到了什么立即撒开了,然后满脸幸福地靠着陆枋。何子儒本想使用尿遁法躲过一两杯酒却刚好听见了这俩小姐妹的谈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包厢里,这时包厢里两老板也喝的差不多了,何子儒就趁机叫停了这场饭局,并招呼服务员进来将两位老板送上车,并让他们帮着将这俩老板分别送回了家。
陆枋三人慢悠悠地走在广场上,柯乐凡扶着何子儒,陆枋走在何子儒右侧,她想帮忙扶一扶,但又碍于自己的身份,觉得这样不好,便静静地走在何子儒身旁,什么也没做。何子儒确实喝了不少,但以他的酒量,这俩人简直微不足道,只见他脸颊通红,却只有五六分醉意,陆枋用带着歉意的语气先开了口,“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柯乐凡先回答了她,“陆姐姐你别怕,他厉害着呢!这点儿酒他不会有问题的!”。
何子儒皱着眉,心里不爽道,“你这丫头好没良心!不是因为你我会喝成这样?没见你关心关心我,满脑子只有你的陆姐姐!那你跟她过一辈子好了!”,何子儒适才想起了什么,然后又突然沉默不语,整个人都变得冰冷了下去。柯乐凡则是弯起嘴角,傻傻地嘿嘿两声。一坐上出租车,何子儒就一句话也不再说了,直到陆枋下车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陆枋跟他俩道了谢便转身回家了,何子儒又将柯乐凡也送回去后,才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家。到家后的那一刻,何子儒想到方才那句让她跟陆枋过一辈子的话,心里莫名的一股悲伤袭来,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开始痛哭起来,他觉得世界太不公平了,为什么那些善良的人,明明做尽了好事,却仍然要不得善终呢!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何子儒的哭声在回荡着,他哭的像个孩子似的,脸上也再没有了白日里那副冷酷帅气的表情。
回到家的陆枋,心里仍然觉得过意不去,就忐忑地给何子儒发去了消息,“今天谢谢你!如果你还觉得不舒服的话,就给自己冲一杯热蜂蜜水喝吧。”。
此时仍旧满脸泪水的何子儒,听见了手机里传来消息的铃声,才愕然止住自己的泪水,用手臂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将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拿起,打开一看,是陆枋发来的消息,这才起身将客厅里的灯光打开,听话地走到饮水机前接一壶水烧开放着,洗完澡后,又将蜂蜜兑进热水里一股脑儿喝了下去。他没有回陆枋的消息,只是喝了一杯蜂蜜水后就躺下了,但他的脑子里浮现的全是柯乐凡的检查单,那些宣判她此生仅能存活多少日子的检查单,他在拿到那些单子时曾怒火大作地想要撕掉它们,可是柯乐凡却安慰着他,她说‘起码我知道我的死亡是因为什么,而且有你在我身边陪我,我已经很幸运了’。
柯乐凡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奶奶照顾她,她没说过自己父母的事,所以没人知道为何她只能同奶奶一起生活。只是奶奶要出去帮人家干活儿才能挣到钱,供她读书,直到六年级时,她的奶奶已是全身病痛,无法再帮人干活儿了,那时工地上已经不再收她奶奶那个岁数的人了,毕竟已是近五十岁的人,即便奶奶再怎么央求,工地上的管理者也不再同意她继续做下去;她就只好去餐馆打工,给人洗碗,即使洗到双手肿胀起来,又瘪下去她也没有放弃。柯乐凡知道奶奶挣钱不容易,所以她读书也很用功,经常考到班级第一名,可是奶奶五十五了,她再也做不了,她的腰因为常年背砖头已经被压弯了,双手也因为时常浸泡在水中,一到换季的时候就会风湿发作,痛到不能自理,双腿因为钙质流失又没有及时得到补充,也开始行动不便起来;后来为了能让柯乐凡继续读下去,奶奶只好在村里挨家挨户地去借钱,为柯乐凡缴纳学费,自己则是每年都要在家里养一些家禽,养到可以卖的时候就带着柯乐凡走十几公里的路程,去镇上将它们卖掉,换了钱再去挨家挨户地还钱;起初村里的人还愿意帮忙,可是到后来,大家也没有能力再继续帮衬她们了,学校知道柯乐凡家里的情况,也延迟了柯乐凡缴学费的期限,可她既要上学又要照顾奶奶,自己也腾不出时间去饲养动物,只好在初中毕业后,决定不再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