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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惠帝因为三位王子有功于反正国家,决定给予他们封爵和特权。齐王冏被封为大司马,赐予九个特权,备有物品和典籍,如宣、景、文、武辅佐魏的故事一样。成都王颖被封为大将军,统领内外军事,授予黄钺,负责尚书事务,也赐予九个特权。河间王颙被任命为侍中和太尉,长沙王义被任命为抚军大将军,新野公歆被封为王。只有齐、成都、河间三位王子的府邸各置四十个属官,武装护卫森严,文官备齐而已。
新野王歆对齐王冏说:“我观察到成都王的军权太重,如果他有异心,难以控制他,不如早日削弱他的势力,免除后患。”冏说:“是的,我们需要慢慢策划。”长沙王义对成都王颖说:“齐王专权,必然不容许亲近,不如早日采取行动,免得以后后悔。”颖向卢志请教,志说:“大王应该径直前往济河,功劳无二,但两位英雄不能共存,不如借机让大王的太妃假装微病,请求返回定省,将政务委托给齐王,以争取四方人心,等到他犯罪再加以讨伐,那么大功就可以完成了。”于是,颖上表称颂齐王的功德,建议将万事委托给他,然后自辞归邺。因此,颖的德行和声望传遍天下。
齐王一旦掌握了权力,任命刘殷为军咨祭酒,曹摅为记室,江统、荀晞为参军事,张翰、孙惠为掾,顾荣、王豹为主簿,何勖为中领军,董艾负责枢机。又封他的将领葛旟为县公,委以重任,称为“五公”。
然后说成都王回到邺城,接受九个特殊礼遇,表彰兴义的功臣,请求运送粮食到河北的官邸,以救济阳翟的饥民,收集祭奠黄桥战士,以彰显他们的家族,这都是卢志的策略。因此,士民纷纷归附于颖。
第二天的朝会上,惠帝对齐王冏说:“司马伦谋反是大逆不道的罪行,不能容忍,你可以明确他的罪行,以彰显法律的威严,这样可以使臣下不敢效仿而扰乱朝廷。”冏回答说:“伦的罪行应该处以死刑,陛下应该发布诏书,送来金屑苦酒,让他自行结束生命。”于是,惠帝派王催持诏书,带着金屑苦酒来到金墉,赐给伦自杀。催奉命持诏书来到金墉,进宫见到司马伦说:“我奉圣旨带来金屑苦酒,请殿下自行了断。圣旨紧急,希望您早日决定,让我回去禀报,免得给小臣添麻烦。”伦大哭着说:“孙秀误导了我!孙秀误导了我!”连连叹息几声,紧紧握着金屑苦酒在手,徘徊再三,满面流泪,只得一饮而荆地用巾覆面,仍然说着:“孙秀误导了我!”说完就死了。王催才刚开始急速返回京都回禀旨意。有诗说:“赵王司马伦,奸邪平庸无能。他谋害贾后,又无道篡夺晋君。他不追求周公的德行,只凭借孙秀的凶狠。如今他在金墉死去,只能遗憾心仍被嬖人牵绊。”
然而,说到齐王司马冏一旦得志,他的选拔任用不公,只任用亲信的佞臣,远离忠谏之士,将直言者诛杀,甚至将曾经为正义而立下功勋的人视为罪状。因此,内外都对他失望,士人们也不再倾心于他。当时,齐王冏初次征召顾荣担任大司马主簿,同时还辟张翰为大司马东曹掾,这两人都应命而来。
史书上说,顾荣,字彦先,是吴国人。因为担心齐王冏滥用权力傲慢无度,怕自己也会因此遭到祸端,所以他整天沉迷于酒色,不管公务。于是他上书谏告齐王司马冏说:“臣身居治下,不敢不告诫。臣听说古人有言:‘谦虚能受益,自满则招损。’又说:‘你若不自夸,天下就没有人能与你争能力;你若不吹嘘,天下就没有人能与你争功劳。’如今殿下举止间,傲慢无法,势压群下,这岂是君子的盛节之举?你是以学业而傲人吗?那么孔子说过:‘如果有周公的才华和美德,却骄傲而吝啬,那其他的就不值得一看了。’你是以富贵而傲人吗?那么子贡说过:‘贫穷的人骄傲,富贵的人岂敢骄傲呢?’请殿下保持廉洁到底,永远保持良好的声誉,不要让马援笑你的儿子阳了。”又说:“而且,权势有时就会消失,权势一消失就会倾覆。就像扬雄所说的‘早上握有兵权,晚上失去势力,就成了平凡人’。转眼之间,宠辱倒转,荣枯易变,难道不害怕吗?只有殿下安分守己,明察时机,平易待人,那鬼神也会帮助你充实而不伤害你。因为我有这个原因,所以毫不畏惧地献上这些逆耳之言。”齐王冏怒气冲冲地不接受。
顾荣忧愁困扰,来找冯熊寻求帮助。他的朋友冯熊听说荣整天饮酒,不理政务,于是见他来了,劝告他说:“我很感激您的深情厚意,献上这些劝告,请不要见怪。
酒是一种物质,可以使人欢乐,但也能使人丧失正性。因此,古人常将其比作狂药,而非美味。古往今来,因嗜酒而招致祸害的人,往往可供鉴戒,比如刘伶自溺于酒中而自毁,毕卓偷酿酒被捕而受刑,这些都不是君子所应效仿的。如今,足下沉迷于酒色,日夜饮酒,这并非贤人君子所喜爱的行为。愿足下审视其善恶,自我劝谏和惩戒,勤于听政,不要败坏骏德!
荣回答说:“你读过一卷儒书,就以为自己了解了千古的教训,岂不知道酒会带来祸害和败坏道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余。如今齐王冏傲慢专权,必然不久败亡,而我作为他府中的主事,真担心城门失火,连累池中的鱼;楚国失去了猿猴,祸患会传及林木。所以我放纵自己沉醉,只是为了消除忧虑和困扰而已。”
熊说:“既然如此,我有解救你的计策,你不必担忧。”荣问:“什么计策?”熊就靠近荣耳边,说了几句话,不到一会儿,只见顾荣说:“妙啊!”然后各自散去。
过了几天,冯熊见到齐王的长史葛旟说:“顾荣喜欢酒,不顾府中事务,王府的大事当然不是酒客能够处理的,您为什么不向齐王提及此事,将他调离府中,以免误了政务?”旟说:“我正想说,幸亲先施。”于是,葛旟进入府中,将此事告诉了齐王冏。冏说:“我重视他的名望,所以任用他。既然如此,就调他离开吧。”于是,顾荣改任中书侍郎,顾荣采纳了冯熊的计策,被调任为中书侍郎。在任期间,他廉洁能干,不再饮酒。
葛旟见到他并询问:“你为什么之前醉酒后清醒?”荣担心事情败露,怕齐王怀疑自己是在虚伪以图谋罪行,于是又开始饮酒。
因为杨彦明与州里的人说:“我是齐王的主簿,时常担心祸患会降临到我身上,每次看到刀剑和绳索,都想自杀,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历史记载说,张翰,字季鹰,是吴地的人。他看到齐王司马冏专横奢侈,任用小人,所以与同乡顾荣说:“久而必然齐王会自取灭亡,不接受忠言,为了避祸,我想离开,所以来拜访你,明天早上就要离开了。”荣听到他的话,握住翰的手,悲伤地说:“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南山采菰藕,喝三江的水。”说完后,看到秋风起,就想起吴中的菰莱、莼羹、鲈鱼脍,叹道:“人生最重要的是能够实现自己的志向,怎能被官职束缚数千里,为了名爵而牵绊自己呢?”说完后,两人过了几天相互邀请,命令车马返回。
接着说,齐王司马冏宴请群臣,讨论军国大事。酒过三巡,董艾对齐王说:“侍中稽绍,擅长丝竹之乐,殿下可让他演奏一曲,以增添欢乐。”齐王冏急忙命令左右拿来琴,让绍演奏,但稽绍推辞不受。冏说:“今天是欢乐的日子,为什么如此呢?”绍进一步回答说:“明公您是匡扶社稷的重臣,应当以治理国家为重。绍虽然粗俗,却有幸担任常伯之职,佩戴腰绶和冠冕,站在鸣玉殿的首位,岂能去演奏丝竹之乐,像个伶人一样?如果是在私人宴会上,我是不敢推辞的。”于是,齐王冏不敢强迫他演奏,只让大臣们畅饮,直到深夜才散席。
另一方面,李庠勇武且受到众人的拥护,赵廞对他深感嫉妒,想要杀掉他却找不到罪名。曾庠劝告廞自称尊号,廞乘机将此当作大逆不道之罪,命令斩杀曾庠,并任命他的兄弟李特为督将。
李特非常愤怒,于是率领自己的兵力进攻,将赵廞擒获并斩首。
派使者前往洛阳上表,陈述赵廞违背诏令杀害耿膝的罪行,并请求将其调任他地。最初,粱州刺史罗尚听闻廞谋反,上表称廞并非雄才,不需要动兵讨伐,败亡自会降临。因此朝廷没有派兵讨伐廞。廞被处决后,朝廷任命罗尚为益州刺史。命令下达后,罗尚带着家属前往益州就任。李特派遣弟弟李骧以珍宝金银迎接罗尚,罗尚接受了这些礼物,任命骧为骑兵督,还派人邀请李特兄弟和其他州守在成都共聚宴会。当时广汉太守辛冉进入蜀地,告诉罗尚说:“李特兄弟是盗贼,将来必然会有异动,应该趁此机会将他们斩杀,否则将来必定会带来麻烦。”但罗尚因为先前接受了贿赂,所以没有听从他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