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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寇巨鹿常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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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记载石勒,字宇世龙,他的祖先是匈奴老渠部的后代。石勒出生时,屋内充满赤光,白气升腾,白天在中庭出现,看到的人都感到惊异。他十四岁时,家境贫困,随当地人前往洛阳贩卖货物,在东门柱上吹奏口琴。突然司徒王衍经过,看到他觉得异样,回头对身边的人说:“刚才那个胡雏,我觉得他有异象,恐怕将来会成为天下的大祸患,不如杀了他,免得他引起后来的混乱。”话刚说完,他派人去捉拿,但石勒已经走了。报告他已经走了,衍叹了很久的气。石勒年长,身体强壮,有勇气和力量,崇尚武勇和骑射。

当地的老人们都对他表示赞赏,说这个孩子的容貌和志向都非同寻常,将来必定非凡,因此劝告当地人善待他。然而当地的人大多嘲笑他,不听从他们的建议。只有邬城的郭敬阳和曲宁对他表示认同,并资助他。石勒感激地接受了他们的帮助。

他曾代人耕田,常常听到铃铛和锋利的声音,以为有危险,就跑回家告诉母亲。母亲说:“你耳朵里响个不停,这不是不祥之兆。”于是石勒就放心了。后来在太安时,并州发生饥荒和动乱,刺史东瀛公腾担心军民变乱,计划把一些胡人在山东卖掉,用来充实军队。石勒也在其中,结果被卖到了荏平人师欢家做奴隶。有一个术士告诉石勒:“你额头上有鱼龙的标记,上面已经有四条路,你将会大贵。”石勒谢过他,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忘记你的恩德。”后来他和其他奴隶一起干活,屡次表现出奇异的本领,其他奴隶回去告诉师欢,师欢开始注意他的外表。再听到其他奴隶的话,师欢免除了他的劳役,不再收他的奴隶身价,放他自由回去。石勒没有财物,于是四处流浪。听说欢的邻居担任马牧官,姓率名汲桑,石勒自称能驯马,汲桑也对他的体魄印象深刻,待他甚厚。

一天,在武安临水的田地里,碰巧遇到一队游兵经过,石勒不避让,径直走过去。正在这时,草丛中跳出一只鹿,众人都放下石勒,争相追逐鹿,结果石勒因此逃脱了。过了一会儿,一位老人走了过来,对石勒说:“刚才的那只鹿,是我引起的,是要帮助你脱离困境。你将来会有大福气,要保重自己。”石勒拜谢并接受命令说:“多谢您的指点。”然后起身看老人,不知他去了哪里。从那时起,石勒心情舒畅。后来,刘渊起兵讨伐赵魏,汲桑和石勒率数百骑参加,但被苟晞击败。之后又与苟晞作战,遭到大败,汲桑阵亡,石勒归降刘渊。刘渊见到他的英武非凡,就任命他为辅汉将军,并多次立下功勋,于是派他攻打巨鹿和常山两郡,开始实现他的志向。

汉主刘渊举行盛宴招待将士,庆祝石勒攻占魏、汲、顿丘三郡的胜利归来,非常高兴。石勒被召见,跪拜在殿前,报告功绩之后,便被邀请参加宴会。原来石勒降服后,一直重视儒雅才士,关心百姓,积极训练军队,多次征战,无不胜利,因此汉王非常器重他。汉王常常感叹:“要是我有个儿子像他这样,就算死了也无憾了!”因此他任命石勒为辅汉将军。他率军先后攻打流部,

取得胜利而归;后来派他侵袭魏、汲、顿丘,也获得了胜利。

宴会结束,席散人散,石勒回到自己的寨子,心情沉重。这个夜晚明月高悬,他自己想到自己如此英勇,却不能独立一方,反而居于人下,于是放声大哭。突然一个人走了进来,大笑着说:“世龙为什么如此伤感?今天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为什么不与我商议,反而自己痛苦呢?”瞧去,那个人姓张,名宾。石勒邀请他坐下,然后向他询问:“你为何而来,为何哭泣?”石勒回答:“我为自己的半生碌碌而懊恼,担心虚度光阴。”宾说:“长期居于人下,不能施展志向,公何不向汉王请求兵马,攻打巨鹿、常山,以实现伟业呢?”话还未说完,六个人突然进来,说:“公等的计划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六人麾下有精锐百余人,愿助将军一臂之力。”看去,是夔安、孔苌、支雄、呼延莫等人。石勒非常高兴。张宾说:“只是担心汉王不会动兵,怎么办?”石勒回答:“我自己来代替他征战,怎么会不动兵呢?”

商议之后,第二天石勒拜见汉王,跪拜在阶下。刘渊问他来意,石勒回答:“臣想乞求兵马,攻打巨鹿、常山两郡,以收取军费和粮食,扩大领土,以报答陛下的恩情,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汉主说:“你愿意出力,怎么会不同意呢?”

此外,目前正缺少粮草用度。即刻派遣三万精兵,千余匹马,加封石勒为征东将军、并州刺史、汲郡公,命他攻打巨鹿、常山两郡。石勒接受命令,谢恩后出发,立即领兵迅速前进。他以刁膺为亲信助手,以及张敬、夔安、孔苌、桃豹、逯明等为重要参谋,联合并州的各胡、羯部落跟随他。

史书记载张宾,字孟孙,赵郡顿丘人。他涉猎经史,不拘泥于字句,胸怀宽广,有高大的气节和志向,聪明机智,谋略丰富,无计不中,谋策无遗。他曾经自谦不会比肩子房,只是没有遇到汉高。听说石勒准备动兵攻打巨鹿,他就对亲友说:“我历观众将,没有像这位胡将军这样的,可以一同实现伟业。”一旦决定了这个计划,他立即佩剑前往石勒的军门,高声请求会见。石勒听闻消息,派人前去,这也并不令人意外。

张宾将自己的计策呈上给石勒,从此以后,石勒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信任,任命他为谋士。当时石勒的军队已经达到十余万人,他还另外组建了一个名为“君子营”的队伍,汇集了衣冠楚楚的人物,石勒的军势大为壮大。

第二天,他们出发攻打巨鹿、常山两郡,刘宠听闻消息,率军前来迎战。

随后,石勒引领大队军马前来,刘宠也带领军队出迎,两军阵列开启,石勒在阵前下令全军大喊:“何不早早投降?”刘宠命士兵发动进攻,两军阵列互相呐喊。这一边夸耀胜利,那一边自吹能力。支雄出马挑战刘宠,以决胜负,确定输赢。宠率先出马,张英说:“不需要主公费力,我自己去擒杀他。”张英出阵后,支雄说:“你并非对手,还是让刘宠出马吧。”张英大怒,举矛直取支雄,两马交战十余合,刘宠急忙吹响号角,收兵。张英说:“我正要擒杀贼将,为什么收兵?”宠说:“我听说张宾带兵袭取城池,城内有一个姓吴名豫的人,来自松江。听说他与石勒内外勾结,如果城池守不住,我们又怎么回去?不如返回城中会师,集结军马再来迎敌。”刘宠撤军回寨,石勒也没有追赶。长史孔苌进言说:“张公已经夺取了巨鹿,敌军没有战斗意志,今夜正是劫寨的好时机。”石勒考虑之后,当夜分兵,迅速推进。刘宠的军队本来就没有纪律,加之失利后士气低落,张英难以支撑,带着数十人溃散,刘宠和谋士许子也逃往陵城。

石勒连夜前进,抵达巨鹿,此时城内外的人被张宾假称刘宠的军队溃败的消息所欺骗,张宾诱开城门,接纳石勒入城,安定民心,石勒在巨鹿招募了四方的人民,惜民如子,前来投效者众多。城内外的士人和百姓一开始听说敌军来袭,老少皆惊恐,官吏纷纷弃城而逃,避往山林。等到石勒到达,整军士气,军士奉命,没有一个人敢出去掠夺,因此鸡犬果木一点不动。百姓非常高兴,纷纷送来牛酒供养军队。石勒以金银布帛回报,欢声在田野传扬。那些愿意随军的刘宠的旧部,除去家门,不愿意随军的则带着发粮食自行回家。四方百姓听闻石勒清政,谁不仰慕?因此,声势大盛。石勒派逯明守本郡,亲自领兵前往攻取常山

。常山太守程晟派严兴出战,两军在枫桥交战,严兴手持刀横立于桥上。石勒军队看到后,向中军报告,石勒准备亲自出马。张宾劝道:“主将是谋略的核心,不可自己出战;三军是生命所系,不应轻率出击。愿明公重用上天的赐予,承载四方的期望,不要让国内上下陷入危惧之中。”石勒感激地说:“先生的话如同金玉之言,只是担心士兵不遵守命令居前。”于是派遣王阳出马。王阳急速赶到桥下,刚准备交锋,支雄和桃豹各自涉水过河,射出乱箭,射倒了岸上的军队,跃身上岸。严兴见状,急忙退入城中。支雄和桃豹直接杀到城下。王阳的大军同时前进,围困了常山,围城三日。石勒率众将前往城下招谕,城上一个裨将,左手执定护心梁,右手指着城下咒骂。王阳骑马持弓搭箭,说:“看我射中这家伙的左手。”一箭射出,正中手背,钉在护梁上,城上下的人都欢呼喝彩。大军出动,箭雨纷飞。众人急忙施救,赶忙回到城内,向程晟报告,城外有一位能射神箭的人。程晟大为惊讶,商议求和。

第二天,派严兴出城前来见石勒。石勒将其迎入营帐,共坐饮酒。酒醉之后,石勒拔剑准备砍向严兴坐的席子,严兴惊慌地倒在地上。石勒笑着说:“只是开个玩笑,不用害怕。”他问严兴:“你的主公想要求和,想要如何?”严兴回答:“想要与将军平分常山。”石勒大怒地说:“鼠贼怎么敢与我们这些人平分呢!”

兴急急忙起身,石勒掷剑砍向严兴,剑落即倒,然后割下其首,并命从者把首级带回城内。

程晟预料到对手的实力超过自己,放弃了城池逃走。石勒紧随其后追击,势如劈竹,生擒程晟,率众进入城中。

这时,石勒夺得了巨鹿、常山两郡三十余城,以及聚集胡羯之众而来附的人,共有三十余万士兵,一千余名战将,声势显赫。石勒召集众人宴会,询问众将佐:“我得到了许多贤才辅佐,战必胜,攻必取,又获得二十余万的降军,现在想要回国,这事该如何?”张宾站出来说:“珍重的人不回去,有功劳的人不受奖赏。如今明公的威名已经传遍天下,不如以此为基础自立一方,也不违背汉主的命令,结为兄弟,横行四海,谁还敢不遵从!”于是石勒决定了计划,与众人商议进军攻打襄阳城。第二天,石勒对将士们说:“我起初是受命于汉朝的,怎么能反叛?”于是派人返回汉朝报捷,请求增援粮食和兵力。第三天,他派人进入汉朝报道捷,汉主渊大为欢喜。又派遣楚王刘聪和王弥前来协助石勒攻打洛阳,命石勒为前锋都督,军队到达壶关。壶关的守将见到他的势力强大,不敢抵抗,只能退却。刘琨得知汉军来了,立即派兵前来支援,但未能成功,石勒的军队已经进入关隘。

朝臣们急切上奏,请太傅王导前来商议。王导奏道:“陛下无需担忧,臣等与百官派遣将领前去抵挡。”于是,王导退出朝廷前往公府,派遣河南内史王旷和将军施融率五万兵出击。当时,王旷的部队正渡过河,他打算长驱直入,但施融却说:“敌人趁我们出发之际出城,我们应该借助水势设下防御,利用地势来抵挡他们。”王旷愤怒地说:“胡寇入侵关中,陛下寝食难安,如今却交由我们来击败他们,我多么希望能一战擒获敌寇,难道您想要阻止我们吗?”说完,他率军越过太行山,与汉军在长平相遇。刘聪见到敌军出现,便亲自策马持枪出战,几次交锋后,晋军大败,王旷等人都死在混乱的军阵中,贼众纷纷投降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