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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汉刘聪的军队即将抵达洛阳,晋军将领曹武率军出击。刘聪亲自上马与曹武交战,经过不到三合,曹武的军队大败溃散。曹武弃军逃走,独自一人骑马返回洛阳,汉军紧随其后,长驱直入攻打洛阳。刘聪连连获胜,却怠慢了防备。当时弘农太守坦延率领五千兵拒战刘聪,因为担心自己人数较少,便设计诈降给刘聪。刘聪信以为真,次夜用牛酒宴请军队,军士都喝醉了休息。半夜,坦延让他的士兵分散到各个营地放火,大声呼喊晋军都在此地。汉军在醉意中看到火光冲天,各自拿着刀互相残杀。到了天明,刘聪的军队损失了大半。坦延率军发动进攻,汉军大败,撤退二十里驻扎下来,重新集结残军。
到了十月,刘聪再次率军攻打洛阳,驻扎军队在西明门。卫将军北宫纯对诸将士说:“敌人众多,我们寡不敌众,难以拒战。现在他们刚刚赶到,他们劳累而我们却休息,我们应该趁他们还未稳定劳累时发起进攻,这样可以取得胜利。”众人都同意。到了夜晚,北宫纯亲自率领三千勇士攻击汉军的城墙。当时汉军刚刚到达,旅途辛苦,一听晋军来袭,纷纷逃散,不敢抵挡。汉将军呼延颢匆忙跨马出来拦截敌军,但被北宫纯冲到面前,北宫纯大喝一声:“不要逃!”挥动刀向前砍去,呼延颢最终不幸丧命。刘聪见晋军势头强盛,遂收兵驻扎在洛水之边,仔细点算将领,才知道呼延颢被杀,大司空呼延翼也被晋军所害。刘聪形势危急,急忙派使者回国请求增援军队。汉主渊想要派兵前来,但向大臣修之上表言:“去年在辛未年已克洛阳,现在晋军气势仍然强盛,大军如果不撤回来必然会失败,不如召回。”汉主渊说:“好!”于是派人召回楚王刘聪。刘聪听到召回军队的命令,便率众返回平阳,命令王弥率军从轩辕关出发。颍川、襄城、汝南、南阻、河南等地的流民数万家,素来受到居民的苦待,纷纷响应王弥的号召,杀死官吏响应王弥。
庚午四年,汉烈宗刘聪即位,光兴元年正月,琅邪王司马睿因为在三定江南的战功,被任命为吴兴太守,司马圯奉命就职。汉主渊还派遣曹嶷率军侵袭东平和琅邪,又派刘灵攻打幽州。四月,汉刘灵率两万军队前来袭击幽州。王浚急忙调集军队,分两队埋伏在险津两岸。刘灵军直趋险津,却被伏兵截击。就在交锋即将开始时,王浚的大军也赶到了,形成三面夹攻,刘灵在混乱中丧命,余下的兵被杀散,纷纷逃回。
汉王刘渊卧病,任命陈留王欢乐为太宰,楚王聪为大司马、大单于,负责尚书事务。安昌王刘盛、安邑王刘钦、西阳王刘睿分别管理禁卫军队。聪年幼时不喜欢读书,只诵读《孝经》和《论语》,他说:“诵读这些已足够,为何要多诵读而不实行呢?”李喜见了后感叹道:“初看时如同可教,而变得庄重严肃,可称得上是君子了!”因为聪忠诚可靠,刘渊临终时将重要职责托付给了他。
刘渊去世后,大臣们立太子刘和继位。刘和性格多疑嫉妒,宗正呼延攸、侍中刘秉、西昌王锐对他说:“先帝未曾削弱权势,使大司马拥有十万大军驻扎近邻郊外,陛下只是一个寄坐的君王,现在是时候考虑此事。”刘和相信了他们的话,到了夜间召见刘盛、刘钦并告诉了他们。刘盛说:“陛下不要相信谣言而怀疑兄弟,兄弟都不可信,其他人更何足信呢?”
攸和锐听说后非常愤怒,下令手下将这两人处决,然后率兵五千攻击聪在单于台。
聪听说攸和锐叛乱,便命人集结军队,出发前往台地,与呼延攸、刘锐等人交战。攸、锐等人遭到重大失败,逃入南宫。聪率领前锋军队追击,来到南宫时遇见了汉主刘和,大声喝道:“休得无礼!”将刘和杀害,然后进入宫内逮捕了呼延攸、刘锐、刘秉等人,将他们全部杀害。随后,聪出迎大司马刘聪,内即位。
北海王刘乂是刘渊的儿子,聪将位子让给了他。刘乂涕泣坚辞,聪于是登基,并封刘乂为皇太弟,领大单于之职。又封刘粲为河内王,任总督中外军务,任命石勒为并州刺史。此外,他还立呼延氏为皇后,刘殷为太保,李弘为大鸿胪,其他群臣也都得到了封赐。
历史记载刘聪,字玄明,是刘渊的第四个儿子。他的母亲张氏在怀孕期间梦见太阳进入她的怀中,醒来后告诉刘渊。刘渊说:“这是吉祥之兆,要小心。”结果在十五个月后生下了聪。聪十四岁时通晓经史,熟读百家之言以及《孙吴兵法》,无一不诵读。自从他杀害兄长自立后,在位八年,改元四次。
皇太后单氏容貌极美,聪深爱她的美丽,所以立她为皇太后。每次退朝后,他都去太后宫与她交流,后事一一吐露。被她的儿子刘乂告发为不正洁,认为她可污秽,单氏感到羞愧。后人有诗歌叹道:可叹胡人专恃强,杀兄自立作君王。谁知七八年间的事情,孤儿孤女还是受到伤害。
氐族首领蒲洪勇猛而富有智谋,众氐族都畏服他。汉主聪派人任命他为平远将军,但他不接受,于是自称为秦州刺史、略阳公。历史记载蒲洪的家中有一个池塘,蒲生长到五丈五节,形状如同竹子。当时人们因此称他为蒲家。另外,在陇右地区有大雨,民间传言:“雨如果不停,洪水必然发生。”于是将其名字定为“洪”。
后来,晋穆帝永和年间,有预言文书说应该传给王义,而孙坚的背上也有类似的文书,于是改姓苻氏。
流散在雍州的民众因避难来到南阳,朝廷得知后派使者持诏书来南阳,要求流民返回故乡。但这些流民由于关中荒凉,都不愿意归去。荆州都督山简见到流民不愿归去,派遣五千兵马催促
他们返回京兆。此外还有一个叫王如的人,秘密结交了两千多名壮士,趁着简军不备,在夜晚袭击了他们,大获全胜。他攻占了城镇,杀了官员,聚集了四五万人,自称为“大将军”,并向汉朝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