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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大家都没有想到，那天晚上是之后短期内唯一一次的安稳了。
因为在这一场漳水之败之后，在芈灵带着粮草回援之后，成蟜就反了。
“反了？”蔚以南当时在宫里坐着，是姜空回来的时候把消息带来的。
“是，”姜空也是惊慌的很，毕竟这种造反一般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见，所以她慌张是正常反应，“说是成蟜公子忽然就反了，如今已经带着八万大军开始往咸阳而来了。”
蔚以南微微的挑了挑眉：“你都知道他已经反了，你还叫他公子？”
姜空自知失言，立刻同蔚以南请罪：“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想着，成蟜是王上的血亲，所以才---奴婢不是有心的。”
蔚以南摆摆手：“成蟜和王上是血亲同族不错，但是那是在成蟜谋反之前---谋反，无论他是谁，他都是冒犯王上，意图动摇我大秦根基，就是大秦的罪人。”
她目光落在床头，那里有个木头雕出来的兔子，生动的紧，也相当可爱，那是成蟜送来的，或者说，是程橙送来的。
那个小姑娘如今怎么样了？
她还好吗。
蔚以南看着那木雕，目光慢慢黯淡下去。
玉珠看出了蔚以南的低落，她是素日知道自己主子和这位小叔子的关系不错的，如今看蔚以南看着那木雕，怕蔚以南看着伤心，于是轻声请示：“夫人，昨个儿王上差人送了青铜的高脚瓶，我看着漂亮的紧，不如就拿出来，搁在床头上，里头放上花儿，精心凝神不说，看着还漂亮。”
蔚以南哪里会不知道玉珠是什么意思：“既如此就拿出来摆在吧，省的好东西放在库里也是积灰的浪费---床头的那个木雕就撤了吧，搁库里好好收着。”
玉珠领命即刻就去了，蔚以南则招了招手，示意姜空过来，她有话问。
姜空进了前，蔚以南就轻咳一声：“你仔细讲讲，是怎么回事---成蟜反了的详细情况，你知不知道？”
姜空顿了顿：“回夫人话，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这点儿消息是从敏代公主处得知的。”
“展开来讲，怎么从敏代公主那边知道的。”蔚以南敲了敲桌子。
姜空小心的看了眼蔚以南的脸色，犹豫着没敢开口。
蔚以南瞧着姜空的表情犹豫，就笑了笑：“你瞒我是做什么？怕我知道了生气还是怎么呢。”
姜空看着蔚以南的笑脸，沉默了片刻开了口：“奴婢是怕夫人听了心里不痛快，影响夫人胎气。”
“我倒还没有那么脆弱，三言两语的就能不痛快到动了胎气。”蔚以南示意她的担忧多虑了，“你只管说，无事。”
姜空见蔚以南都这么说了，倒也不在扭捏什么，态度痛快的很的开始进行“坦白”。
“成蟜向天下发了讨王檄文，打着的旗号是匡扶秦国王族嬴氏血脉正统，他说是王上并非赢氏子孙，是当年吕相邦巧设玄虚，让已经有孕的，如今的太后嫁给先王。”
姜空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小心的看着蔚以南的表情。
“他所指是吕相邦当年设计蒙蔽了先王，使得大秦血脉不纯---成蟜他打着的就是匡扶正统的旗号，以此来号令的八万大军。”
“哦，”蔚以南点点头，这个理由倒是也能理解，毕竟造反不是说干就干的事情，一旦失败就是要株连九族的风险，大部分的人都不会莽撞冒进，随随便便的就掺和进这种事情里，想来也是成蟜拿出了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但是若是如此，他带着八万秦军赶回咸阳，那边儿的魏韩联军就放他这么回来？”
姜空抿了抿唇：“这就是奴婢能从敏代公主那边儿得到消息的原因了---据说是芈灵大人亲自去了赵国求见赵王，求赵王施以援手，挡住魏韩联军，而等到秦国事成之后，芈灵大人答应，将三川郡赠与赵国。”
蔚以南闻言失笑：“芈灵大人真是好大方，偌大一个三川郡，说让出去就让出去了---然后呢？若是赵王答应了这样的条件，几乎是板上钉钉的预备着王上落败，丝毫没有管顾如今作为王妃的他的女儿的死活，敏代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回夫人话，是王上去说的，”姜空轻声的解释，“王上不便亲自去往赵国，若是派使者去身份又没有芈灵大人贵重，于是只能去和敏代公主坦白，然后请敏代公主写信回赵国，求赵王静观其变。”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了咬嘴唇：“这些天王上都是宿在敏代公主处的。”
蔚以南默默的笑了笑。
啊，阿政去敏代公主那边儿出卖色相了呢，蔚以南想着，心中苦涩的好笑。
她抬起头，上下打量一下姜空：“你是赵国人，又在敏代公主处服侍多年，王上宿在敏代公主处本该是好事，可为何说话做事如此为本宫着想？”
姜空闻言利索的跪地。
“回夫人话，姜空曾今是敏代公主的侍女，时刻为敏代公主着想，但如今姜空已经是夫人的侍女，就该一心忠于夫人，为夫人着想，”女孩的声音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诚恳，“为侍者唯有对主人家忠心一条路可走，姜空虽然少不懂事，但是却也拎得轻重。”
蔚以南看了她片刻：“起来吧，你倒是个机灵的。”
“奴婢不敢当，奴婢字字句句都是出自真心。”姜空磕了个头才起身，态度极其恭顺。
“就像你说的，侍奉主上唯有忠心一条，你忠心做事，本宫就定然不会亏待你，”蔚以南招了招手叫姜空近前，摘了手上的扳指赏了姜空，“你既然机敏，就揣着你的长出，给本宫看着这周围的动静，盯着那前朝的消息，能不能做到？”
姜空握着那枚扳指，认认真真点头：“姜空当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下去歇着吧，”蔚以南摆了摆手，“下去的时候去叮嘱一下小厨房，叫他们鸡汤好好炖着，晚上的时候要给王上送过去，若是炖的不好，小心我找他们问罪。”
姜空应了就退下，蔚以南就也起身，准备回榻上躺一会儿。
蔚以南自知自己不是那种身体素质多好的人，大学生么，身体素质能好到哪里去，蹲下站起来头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