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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祺轩真的要命，那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与明景是七年前相识的，两人曾是太子伴读。而后太子八岁，明景说要去边疆历练。
那时顾祺轩也一起去，因他祖父也是有名的将军，他也有从军的想法。一来二去就一起到这里，一眨眼已经三年。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好友居然订了娃娃亲！
不行不行，一定要问清楚。
“是一位猎户之女，那猎户曾经救过父亲的命。为报恩就让他们的女儿与我订下亲事，不过我家在等他们来寻亲。”
明景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她小我两岁，今年应十七八了吧？”
“我的天老爷啊，你这口风那么紧啊！”顾祺轩从震惊里抽神回来，好容易消化掉这个消息又觉得奇怪，“那么多年，你怎么不说？”
“家中但凡有兄长，弟弟都会让着兄长先成亲。何况那是我父亲。”这些年明景不说，就是这个道理。
顾祺轩挠挠头，“你成亲关明丞相何事啊？你父亲不是成亲了吗？否则怎么会有你。”
“我！”
一时间明景不知如何解释，他父亲为了他们从未娶过啊。他让是该的。
“话说，你那个娃娃亲是猎户之女，叫什么名字？会不会长得比我壮比我高，还满身粗俗一嘴的脏话！”顾祺轩摸摸下巴，再打量一下好友。
别的不说，明景的长相那自然是俊的。少年将军，肆意潇洒，剑眉星目。
多好一个骠骑校尉，若是娶了一个粗鄙村妇，那可怎么办？
“名字我不知。但父亲说唐家人赤诚至善，不会如此的。而且就算是如此，君子一诺我也该娶她才是。”不论如何，在父亲说过这桩婚事之后，明景已经将那位姑娘视作妻子。
“不可以貌取人，要紧的是品性和心地。”
顾祺轩嘟囔，“但若是粗鄙村妇为难你了。”
“不说这些话。”明景不愿提起此事，“你且替我想想，要送什么当做新婚礼物。”
“这荒漠草原，能有什么东西？送把弓？你前些日子不是缴了右单于的那把镶嵌翠玉的弓吗？”
刚提出来顾祺轩以为是个好消息，又忙否定，“不行不行，丞相大人那病恹恹的样子，只怕一出力就要吐三升血，使不得使不得。”
送弓倒是极好，父亲有没有病明景最清楚。
“那那姑娘要送什么？”
“军营都是大男人哪里有珠宝首饰，胭脂水粉这些女子爱的东西。”这可让顾祺轩犯难，“你不是收了包汝绪花的种子吗？那种花很难得的，那么多年我们也就见过一次。我母亲平日闲暇就总喜欢莳花弄草，说不定她喜欢？”
这话有理，明景想的是礼轻情意重。
“我先走了，把东西收好还得带骑兵出去一趟。”明景打声招呼之后就回自己帐子。
回去后，明景将信收好。折返回床边，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红布包。打开红布后出现一个翡翠玉镯。
玉镯看成色极好，是最稀有的老坑冰种翡翠。色浓翠鲜艳夺目，石质缜密紧重。细看外面还有若隐若现的海棠花纹。
这是明景母亲留下给儿媳的，他一直藏着。
他今年十月就要回京述职，帮父亲完成要做的事情，等诸事完毕他便骑马去小池村找那位姑娘。
虽不曾见过，明景这些年对那位女子多少有些期待。父亲说，日后他的妻子就会是那位少女。
可是，迄今为止明景连那位少女姓甚名谁都不知，只知道小池村那一位猎户之女。
“也不知第一次见面是何光景。”
是何光景不知，但唐姣姣回京后的第一日就病倒了。
葛大夫来看，说是舟车劳顿身体困顿，发热吃过药就好，多休息吃些补品。
一下马车就病倒，躺在床上一直到第二日晚上，唐姣姣才懵懵懂懂睁开眼睛。
视线里一直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
发烧过后整个人困倦，又四肢无力难受得很。
“咳咳。”
“姣姣，喝杯蜂蜜水。”明玄在床榻边守了一日一夜，连朝都没去上。等看姣姣睁开眼睛后才松口气，“润润喉。”
听到明大人的声音，唐姣姣视线逐渐对焦，“明大人，你怎么在此处？”
“你一进门就发热晕倒，我不放心就一直守着。”明玄接过观棋送来的蜂蜜水，扶着人坐起来，“先喝点水，再吃点东西。吃过东西后才能吃药。”
小口小口的抿完杯里的蜂蜜水，喉咙总算舒服不少。
其实唐姣姣回想起来，就是她刚下马车后就觉得头重脚轻，又想吐。一头栽到床上后就睡死过去。
“我这是睡了多久？”唐姣姣头倒是不疼了，就是浑身没力气。现在坐着都只能勉力支撑。
明玄：“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把他吓得够呛。
“睡那么久吗？”唐姣姣揉揉太阳穴。
她总觉得就是睡一觉罢了，没想到居然一天一夜过去。
“你空腹葛大夫说不能喝粥，喝粥要反酸。我让下人煨了山药芸豆排骨汤，喝些汤吃点山药就能吃药了。”
从前家里两个孩子还小时，都是明玄边读书边照顾。故而如今照顾起姣姣来也格外仔细细心。
将山药捣碎和着汤一起喂下，这样也容易吃些。
唐姣姣吃了一碗，觉得有些撑便摇摇头，“吃不下了。”推开跟前的勺子。
她病初愈，声音都在发虚。
“也好，晚了不能吃太多。待会儿吃过药之后，你再睡一会儿。”明玄将碗递给观棋后，握紧姣姣的手安抚道，“是我不好，来回太赶太急，都没顾忌到你的身体。”
“只是觉得睡一觉舒服不少，我梦见阿爹阿娘了，他们在一起。”唐姣姣想到梦中那一幕，心生感慨。
明玄：“我知道，守着你时听到你呓语了。”
“我说梦话了？”
“嗯。”明玄愿意相信这是唐兄托梦，轻声问道，“姣姣，若是有一日你发现你认错了，而我做错了，你会如何？”
这话说的好奇怪啊。唐姣姣疑惑，“明大人做错什么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