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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婢告诉夫人，奴婢也流产过。”观棋说这话时嘴角是带笑的，似乎一点都不为这件事难过。
“什么？！”
这确实是把唐姣姣震惊到了。她不是记得观棋一直没嫁人吗？怎么突然会流产了，那孩子是谁的？
难道是夫君的？
“夫人莫要多想，孩子不是大人的。”观棋一眼就看出夫人所想之事，有些无奈，“孩子不是大人的，奴婢一直都是大人的侍女也只是侍女。”
“那孩子是？”是那个乔年吗？唐姣姣记得夫君说过。那个乔年似乎对观棋有些好感，难道孩子是他的？
“孩子是一群畜生的。”
观棋说起这个，垂下眸子。她刻意不想回忆的事情，被这一句话勾出来，全都涌进脑袋里。
“这件事要说到十几年前，大人还不曾中状元时。”
明家因常年散财导致家中逐渐变得不富裕，后来大少爷因一篇文章被下了狱。那时候大人才考上秀才。
因大少爷下了狱，戚夫人也就是大少爷的妻子，怕孩子成了罪臣之子。正好大人和大少爷已经分家。
戚夫人就做主，将两个孩子记到大人名下，可惜夫人难产致死，大人为怕被人发现两个孩子就带着明景少爷和明月小姐背井离乡。
而后大少爷狱中病死，传来消息。
搬到新地方后，日子就过得艰难起来。因为明家几乎所有的钱都用去打点，最后人还是没捞出来。
日子难过又要养孩子，所幸大人的字写得极好能卖钱。烂柯出去打零工，她就做做针线活。
虽说艰难但也能活下去，能将两个孩子养大。后来大人中举之后，日子就好起来。
事情出意外是在大人进京赶考时，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大人路上被强盗杀了。
大人死了，顶梁柱没了。
那些和大人交好的所谓的读书人就露出真面目，他们将大人的所有东西都拿走了，最后把主意打到两个孩子身上。
他们想把孩子给卖了，卖进小倌馆，还有青楼。
观棋和烂柯拼死抵抗，烂柯被他们打晕关起来了。而观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被那群畜生糟蹋。
那段时候，观棋真的是不堪回想。咬着牙撑下来。
不过还好，大人没死而且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她也脱离苦海，而且大人将欺辱过她的人都杀了。
“观棋。”唐姣姣难以相信这样贴心的观棋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握住观棋的手，“你别难过。”
观棋：“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奴婢知道怀孕之后当即决定将孩子打掉。因为孩子的父亲是畜生，孩子该投胎到更好的父母，而不是我。”
“观棋，你不要难过。”唐姣姣握紧观棋的手，难以相信从前她们的日子也如此难过，“都过去了。”
“我不难过，夫人。”观棋反握住夫人的手，解释道：“该死的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那群畜生。我要活着，高高兴兴的活着。让那群畜生看着，我过得这样好，这样坦荡。”
“大人说，奴婢从未失去清白，失去清白的人是那些作恶之人。”观棋那时候也难过，是多亏大人开导。
“对，错的不是你，是那些畜生。”唐姣姣现在听着就生气，何况是观棋那时候受了半个月的折磨。
观棋：“夫人，孩子是孩子你是你。孩子没了，但日子还是要过不是吗？”
“我知道。”她还是难过，但面对自揭伤口的观棋，唐姣姣决定先安慰观棋，“我会好好的。”
“夫人，我知道很难过但总归会过去的。”观棋探身过去，张开手抱住夫人的腰，“夫人，你对奴婢真的很重要。”
烂泥里开出的花，他们在烂泥里仰望着花。她和大人真的很尽力的不让夫人沾染那些污脏。
精神寄托。
“我知道。”
唐姣姣什么都明白，但可能要缓一缓。她不愿意表现出难过，让观棋担心。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我想喝口茶。”
“好，奴婢去倒。”愿意吃东西就好。观棋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走出去。
看着观棋出去，唐姣姣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滑下。匆忙的抹掉泪渍，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今日好生奇怪，总是笑吟吟温润清贵的明丞相，今日脸色阴沉。嘴角总蹙着的笑意也不见了。
生人勿近。
就连一直交好的户部尚书乔年，还有一些其他官员都不敢上前。
“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年看着明丞相怒气冲冲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不知啊，我从未见过丞相如此生气。”
“是啊。”
这一次明玄火急火燎的不是去找太子，而是去找在宫中侍疾的宁安郡主。
而宁安郡主似乎也早就预料到这一幕，早早就在从前朝到后宫的必经之路假意路过，为的就是给明丞相兴师问罪的机会。
“宁安郡主！”
宁安郡主回头，看见从来都是步履悠然的明丞相今日急了两分。看来那药已经吃了下去了，孩子也没了。
“我咳咳——夫人哪里对不起你，咳咳——你为何如此对她？”明玄气急攻心，说话都不利索。
“本宫也是无能为力，受命于人有何办法？”
宁安军追睨了眼对方，脸上的落寞显而易见。转身拂袖而去，不知在逃避什么。
她知道这句话说出口后，明玄就知道是谁。有些话直说反而没什么意思。
明玄知道不是皇帝，但他要装作是皇帝。戏演完了，他现在要回去安抚姣姣，唉，一时间不知怎么面对她。
“夫人。”
半梦半醒之间，唐姣姣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拉着她的脚。低头一看，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你是谁啊？”唐姣姣弯腰抱起那个孩子，“谁把你扔在这里的？你父母又是谁。”
孩子没说话，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唐姣姣。突然张开手把人抱住。
“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唐姣姣心生怜惜，看起来实在可怜。手里的帕子抚上孩子的额头，“哪个父母舍得把这样可爱的孩子丢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