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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
孩子愣愣的开口。
这一声把唐姣姣叫懵了。
“我走了，我不怪你。”
“孩子！”
迷糊间唐姣姣突然坐起来，她看向双手空落落的。那个孩子已经走了，她走了。
“夫人。”明玄就坐在床边。
厢房里小桌上一个三足的玉香炉还点着徐徐清香，整个屋子都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说不上是什么。
“夫君。”唐姣姣揉揉睡糊涂的太阳穴，试图清醒一些，“我梦到一个孩子抱着我的脚，他说他要走了，他不怪我。”
怪不怪的事情，其实唐姣姣没多想，但真的心疼。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就在怀里不见了。
明玄：“都是为夫不好。对了，葛大夫过来了，在外头候着。说是给夫人和为夫诊脉。”
“好。”
唐姣姣身子不方便，就将床帐放下。伸出一只手来，明玄在一旁等着。
“夫人身体还好，休养几日，半月不见风也就好了。”葛大夫诊脉，确定那药和孩子都未伤及夫人根本这才放心。
隔着帐子，唐姣姣轻声回答道：“知道了。”
“大人。”葛大夫指了指小枕头，示意大人把手放上去。
看到夫君也跟着诊脉，唐姣姣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但奈何腰疼又只能躺回去。她想听葛大夫怎么说。
“大人的身体不好啊。”葛大夫想着大人教的说辞，学着复述出来，“大人曾经身受重伤，身体根基已损。只怕以后再难有孕了。”
葛大夫说罢，还叹了口气。
“能否有药调理？”明玄听起来并不震惊，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局。
“难，只怕难了。虽房事无碍，但只怕不能再使夫人怀孕。夫人流产，也是因大人身体致使夫人胎象不稳。”
说真的，这样拙劣的谎话葛大夫说出口都觉得会被夫人扇一巴掌。
但还是说了。大人别的没教，倒是经常教他骗人。
现在轮到明玄难过，“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夫君。”隔着帐子，唐姣姣将手伸出去握住夫君的手安抚道，“也不能怪你，都是那些强盗不好。”
夫君原是能生育的，景少爷不是吗？受了重伤才身体不好，也不能怪谁。
只能怪天意。
本来唐姣姣还是难过伤心，如今却反而来安慰夫君，“夫君你别难过，身体养养就会好的，别担心。”
葛大夫听着夫人转而安慰大人的话，心里也是奇怪。他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孕育子嗣的事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还编织这样拙劣的谎言，让他这个老头子一起来圆谎。
但再多的话葛大夫都不方便说出口，他躬身退下。还得去为大人准备一碗药。
唉，他这辈子救的人不少，第一次要做这种事情。
“夫人，你若是嫌为夫不能生育，可以”
“夫君，我们不是有孩子吗？景少爷。”唐姣姣握住夫君的手，轻声道，“观棋说得对，孩子是孩子我们是我们。”
哪怕不能有孩子，唐姣姣还是很爱夫君的。明家有景少爷就好。
“夫人真的不嫌弃为夫吗？”明玄眼眶一红。哪怕如他所想，得到了这个答案，还是感动。
唐姣姣：“总归有夫君，至于孩子看命吧。没有孩子也好啊，孩子吵吵闹闹的不喜欢，反正有夫君。”主动抱住夫君，“别担心，夫君。多做点善事，总会得到好报的。”
一个因怜爱他愿意与他成亲的夫人，怎么会不喜欢孩子？
只不过是为了安慰罢了。
“夫人，为夫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与夫人成亲。”明玄抱住夫人，长叹一口气。
他担下所有，无非就是不想让夫人太难过。而夫人也不曾因这件事离开他，他如今所作所为心甘情愿。
“我亦然。”唐姣姣拍着夫君的后背安抚。
她是难过的，但她觉得相比于孩子，夫君更要紧。人到最后，就是她和夫君一起相守，至于孩子总会离开的。
唐姣姣不愿夫君太自责，也不敢表现得太难过。把眼泪往心里咽回去，面色平常的跟夫君说话。
烂柯进来请大人出去，说是外头有人请见。
等夫君出去后，唐姣姣看端着鸡汤进来的观棋才想起什么，“观棋。”接过鸡汤，汤匙搅着鸡汤小尝一口。“这不是玫儿做的。”
玫儿做的鸡汤，不是这个味道。
“玫儿她”观棋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玫儿她走了。她昨晚本来好好的休息，突然得知她母亲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唐姣姣小口小口的喝着鸡汤，“不是说家中没有亲人了吗？怎么还有个母亲。”
“夫人记错了，是奴婢无父无母。玫儿家里还有个母亲，昨晚听她表姐说她母亲死了。”观棋跪坐在床边，给夫人换汤婆子，“连夜走了。大人说放她出去，出去尽孝。说来也是辛苦。”
唐姣姣担心玫儿家中情况，毕竟若是办丧事很耗钱。“那可有送些东西过去，多给些银钱。”
“给了不少。”烧下去的。观棋换好汤婆子站起身来，“好了，夫人别担心。以后夫人有奴婢呢，玫儿就放她自由，如何？”
“有你我总是安心的。”唐姣姣强颜欢笑一下，低下头继续喝汤。
看夫人的精神好一些，也肯吃东西。观棋这才放心，转头看向那个香炉，想着叫人把东西拿出去。
明玄被烂柯请出去，葛大夫的药已经备好。
“大人，您这样做还是有欠考量。”其他的不说，这药若是喝下去。一年内大人都不能让夫人怀孕，当然房事自然是无碍的。
葛大夫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自己断子绝孙的，“这药若是饮下，那我也未必能妙手回春。”
“若是给夫人喝那药只怕不好，会很疼。”明玄心疼。一个十来岁的女子喝下那种绝子药，太伤身。
而他，已经三十多身体康健，有了景儿。怎么样都好。
他答应过岳父，会照顾好夫人。人不可无信。
烂柯看着大人将药饮下，说不心疼大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