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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人的行程匆匆结束，回城的第二天，曾建业就如愿以偿的种了痘。
现在已经是冬月，腊月里过年还要耽误至少半月时间，他们几人来年二月便要参加县试，因此都努力备考起来。
余文策还没忘了上次来挑衅的许文滨，他也与乔沛和柳辛说了此事。
对乔沛和柳辛来说，生平最重要的人除了自家公子排第一，那么排第二的就要数方亦行了。
在得知许家的做派之后，他俩觉得自己想要考过这人，还差了许多，毕竟这许文滨在京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孩童了，听说记忆力十分出色，也很会作诗。
这让他们很有危机感，如果不是余文彦说晚上看太久的书对眼睛不好，他俩恐怕能挑灯夜战到半夜。
余文彦表示他又有种回到山东的感觉，怎么周围的人全是卷王啊。
对于这样的场景，最喜闻乐见的便是方亦行和余家一众人了。
刘氏现在也不着急去见余元州了，她还得招呼自己儿子考县试。
而余老夫人也被留在了京城，刘氏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又不是整个刘家人过来，再说老太太对她一直不错，那次遭遇山匪，老太太还帮她骂了余元州。
余文彦觉得只是天天复习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要想考上编制，不刷题是不行的，便提出让方亦行多给他们出些题目来做。
方亦行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除了每日的功课之外，还会再给他们出一套题，有了题之后，余文彦踏实了不少。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些不够，他又跑到江家，希望江家的几个人能都出些题给他们。
毕竟这些人都是上过考场或者见过考题的人，出的题就自然更加权威一些。
不过才三天，余文彦就收获了三十多套题，其中还有不少都是真题，这直接就让他喜上眉梢了。
但他们有四个人，这一份题显然是不够的，余文彦便找到了刘氏。
要不说中国的家长愿意在孩子的教育上花钱呢，这不，刘氏直接就请了个雕版师傅来，给他们刻考题。
余文彦觉得还不如开个书店，毕竟这些题拿出去，他就不信考生们不买。
不过刘氏却说：“若是其余的人都将这题买了去，那你们几个岂不是没有先机了。若是真的要卖，也等你们两兄弟考完再说吧。”
“娘亲，考完了就没那么挣钱了，再说，若是我们这样才能顺利通过考试的话，心里会觉得自己是占了先机才考上的，心里平白就比别人低了一头。”
刘氏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做人若是自己心里先觉得自己不如别人，那这人便很难立起来了，因为他的精神已经像别人投降了。
她便又盘下一间铺子，给家里两个孩子印题的同时，自己再赚些银子。
想到自家娘亲要开书店，余文彦便想再塞些私货进去——他已经受不了古代没有标点符号这件事情很久了！
就算是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也说过“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的话，可见断句有多么重要。
要知道因为断句错误而闹出的笑话，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那可都不少。
有个很出名的一句话：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要是给这话标停顿，就能出现好多种不同的意思。
余文彦觉得，只要他们做得好，那直接就是横扫整个行业。
因此一开始他就给刘氏提出了这个断句问题。
不过要怎么断句，这事儿还得找方亦行。
不过余文彦并没有直接给方亦行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只是在自己的学霸笔记上稍作尝试。
因为觉得他们这个记笔记的方法不错，方亦行也会经常检查他们的笔记，怕的是他们有什么地方没有记清楚或是记错了。
而且笔记做的好，也十分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多看一些。
这次，方亦行便注意到了余文彦笔记的不同之处。
他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符号，读了一遍之后便猜出来了各自的用法，不过他也只看出来一个黑点儿下面一个小尾巴的和圆圈似乎都是表示停顿，一个勾下面一个点的，似乎是在表示疑问。
读完一遍不够，他又接着再读了一遍，其他人也察觉出来余文彦的笔记似乎有奥妙，但碍于方亦行的威严，他们也不敢这会儿就凑上去看。
“你这些符号倒是有些意思，你是怎么想到的？”
“学生只是为了温习起来更方便省时一些，才想出了这个方法。”
“哦，你来给我讲讲这两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方亦行指着上面的一处说道。
余文彦将头凑过去一看便说道：“上面这个我叫它逗号，表示短暂停顿，下面这个圆圈是句号，表示这个句子完结了，读起来的时候停顿要比逗号略长一些。”
余文彦又解释了一遍其他符号代表的意思，听的方亦行连连点头。
“这倒是个好方法。”
他将小本子递给其他三人：“你们也试着读读看？”
余文策他们三个早就等不及了，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似的，好奇的很。
余文策是最先发现这其中妙处的人，而且他刚刚听的认真，很快就融会贯通了。
他也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和炭笔，在上面开始标起了标点符号。
在试着读了一遍之后，又改了两处，然后一脸兴奋地递给了余文彦说道：“哥哥快帮我看看，我理解的可对？”
余文彦看了一遍，又交给方亦行了才说道：“策哥儿很厉害，这么快就已经会学以致用了。”
余文策立刻笑出了一排小白牙，他觉得想出这些符号的哥哥更厉害！
余文彦又将他弄出来的题拿给方亦行，对方全部看了一遍说道：“若是能好好做完这些题，想过这次县试倒是不难。”
余文彦立刻高兴起来，考秀才可比考公务员简单多了。
接着他又想到刘氏的话，赶紧说道：“母亲想要开间书肆，不仅想印这些考卷，也想卖些其他的书，娘亲差我问问夫子，可否请夫子来为书肆里卖的书来断句？”
说着他又将刘氏的信拿给了方亦行，余文彦猜测这应该是刘氏给出来的报酬。
方亦行拆开看了一眼信中内容，并未直接给出答复。
余文彦猜测夫子肯定会同意的，之所以犹豫大概是因为刘氏给的太多了。
不过令刘氏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书肆竟引发了一场文人之间的唇枪舌战，她更加没有想到，这一点小小的改变，竟然让这场唇枪舌战持续了那么多年。